番外:未命名乐

春日的午后，归亦坐在大学琴房的窗前，指尖在琴键上跳跃。窗外，樱花树正簌簌飘落花瓣，像一场温柔的雪。他低头看着琴谱，扉页上别着那枚樱花书签和校徽，金属边缘与花瓣的纹路在阳光下交错出细碎的光。

“又卡住了？”许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拎着保温袋，袖口沾着面粉——今早非说要学做归亦最爱吃的红豆饼。归亦转头，瞥见他发梢沾着面粉粒，忍不住笑出声：“您这哪里是学做饭，分明是拆厨房。”

许程将保温袋放在琴架上，顺势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琴谱边缘：“你爸总说，音乐是自由的，不必追求完美。”归亦的指尖一顿，旋律戛然而止。许程意识到失言，喉头微动，却听归亦轻声道：“所以，您才花了十七年，才学会怎么爱我？”

两人相视而笑，樱花书签在微风中轻轻颤动。归亦突然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木盒，里面躺着归深未完成的曲子手稿，纸页已微微泛黄。“我想试试，把它写成交响乐。”他指尖抚过乐谱，转头看向许程：“您要当第一个听众吗？”

许程点头，眼底泛起涟漪。归亦重新坐回琴凳，深吸一口气，旋律如溪流般倾泻而出。这一次，他加入了更多明亮的音符，仿佛在诉说成长后的释然与希望。许程闭目倾听，记忆中的暴雨夜、琴房的争执、法庭上的泪水，都化作旋律中的涟漪，最终汇入温暖的阳光。

一曲终了，归亦转头，发现许程的眼角闪着泪光。“怎么了？”他轻声问。许程抬手抹去泪水，声音沙哑却坚定：“只是突然觉得，你爸在天上，应该会很欣慰。”归亦伸手覆上许程的手背，掌心温度透过皮肤传递，像多年前无数个深夜，许程为他包扎伤口时的触感。

窗外，樱花仍在飘落，却不再带着告别的意味。归亦将琴谱收回木盒，樱花书签与校徽在盒盖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望向许程，嘴角扬起微笑：“这首曲子，就叫做《未命名的光》吧。”许程点头，将保温袋里的红豆饼递给他，饼上的裂痕如岁月的印记，却散发着温暖的甜香。

夕阳透过樱花树的枝叶洒进琴房，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融在地板上，像两道终于交汇的光。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