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拂过城市上空,带着一丝温热的希望。距离那场轰动全网的记者会已过去三周,舆论的风暴终于平息,留下的不是废墟,而是重建的痕迹。
陈昊团队因恶意造谣、收买水军、干扰公共秩序被广电点名通报,其主演电影票房惨败,资本方紧急切割。而沈秋时,不仅未受丝毫影响,反而因“真实、坦荡、有担当”的形象再度斩获一项行业公益大奖。他的新电影《光年》正式开机,题材聚焦边缘青少年心理救助,剧本是他亲自参与打磨三年的心血之作。
而江澜清,也迎来了自己的新生。
他没有回到星耀传媒。在记者会后的第三天,他递交了辞职信。主编拍桌怒吼:“你疯了?现在全网都在捧你,你居然要走?”江澜清只是平静地笑了笑:“我做狗仔,是为了活着。现在,我想试试,为了自己而活。”
他用积蓄租下了一间小小的临街工作室,挂上一块手写木牌:「澜清影像·真实记录」。没有华丽装修,只有一面墙贴满了他这几个月拍下的照片——有沈秋时喂猫的侧脸,有流浪动物救助站的晨光,有城市凌晨四点的清洁工,也有街头抱娃喂奶的年轻母亲。
他不再追逐“爆点”,而是寻找“真实”。
开业那天,沈秋时来了。他没带保镖,没穿名牌,只提着一盆绿植,轻轻放在窗台。
“恭喜你,终于有了自己的光。”他笑着说。
江澜清望着他,忽然觉得,这人就像他镜头里最温柔的那一束光,不刺眼,却能照亮所有阴影。
“你新电影开机,不去片场盯着剧本?”江澜清调侃。
“我请了你当随行记录者。”沈秋时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封面上印着电影名字,下方一行小字:“特别影像记录顾问——江澜清”。
江澜清愣住:“你认真的?”
“比任何时候都认真。”沈秋时目光灼灼,“我想让世界看到真实的我,而你,是唯一能拍出这种真实的人。不是因为你是狗仔,而是因为……你懂我。”
江澜清低头看着合同,指尖微颤。他想起两个月前,自己还躲在垃圾桶后,用长焦镜头偷窥这个男人的生活。如今,对方却主动伸出手,邀请他走进他的世界。
“我不保证拍得好看。”他轻声说。
“我只想要真实。”沈秋时握住他的手,“就像你拍的那只猫,它不美,却让人心动。你拍下的,从来不是影像,是灵魂。”
一周后,片场。
江澜清背着相机穿梭在布景之间。他不再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地记录:沈秋时一遍遍重拍对手戏,只为一个眼神的准确;他在休息时给群演递水,蹲下身和他们聊天;他在深夜独自留在片场,对着镜子反复练习台词。
江澜清把这些都拍了下来。
某天杀青后,沈秋时忽然叫住他:“能给我看看你拍的吗?”
江澜清犹豫了一下,把相机递过去。
沈秋时一张张翻看,沉默良久,最后停在一张照片上——那是他坐在片场角落,低头系鞋带的瞬间。阳光从侧窗洒进来,勾勒出他肩线的轮廓,神情疲惫却坚定。
“这张,叫什么名字?”他问。
“还没想好。”江澜清说。
“叫它《真实的重量》吧。”沈秋时轻声说,“这就是我,想让世界看见的我。”
江澜清笑了:“那你呢?你想看见什么样的我?”
沈秋时抬头,目光深邃:“我想看见你不再躲藏的江澜清,想看见你举起相机时眼里的光,想看见你终于相信——你值得被爱,不是因为拍了谁,而是因为,你是你。”
江澜清心头一热,眼眶微红。
他举起相机,对准沈秋时:“那这张,就叫《我爱的人,看见了我》。”
快门轻响。
这一次,镜头里没有谎言,没有偷窥,没有任务。
只有两个在风雨中彼此照亮的人,终于走到了光里。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