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正在举行纯元皇后的追思法会。
殿内跪满了皇亲国戚和前朝大臣，都穿着素服，神色悲伤。
甄嬛穿着一身白衣，没化妆，站在香案旁边主持法会。
她身形单薄，在烟雾里显得格外瘦弱。
皇帝坐在最上面，眼睛一直盯着她。
甄嬛感觉到了，慢慢转过身，和皇帝对上了视线。
她眼眶有点红，含着泪没掉下来。
皇帝看着她那张酷似纯元的脸，情绪有些失控。
他站起来，一步步朝甄嬛走过去。
周围的诵经声好像都听不见了。
皇帝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想摸她的脸，手却停在半空中。
他声音沙哑地颤抖着：“宛宛，你回来了。”
一声“宛宛”，让殿里的人都愣住了。
皇后跪在蒲团上，身体僵了一下，手里的佛珠差点掉地上。
安陵容低着头，用力咬着嘴唇。
甄嬛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没有躲，只是看着皇帝，拜了下去。
“皇上，臣妾会替您好好记住她。”
她的声音很轻，很冷静。
皇帝像是魔怔了一样，握住甄嬛的手把她扶起来，心疼地看着她。
“好，好。”
他拉着甄嬛，让她站在自己身边，好像这样就能留住纯元皇后一样。
皇后看着这一幕，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她慢慢站起来，脸上是标准的皇后式微笑。
“皇上节哀。”
她走到皇帝身边，看了看甄嬛，话说得很温和：“莞贵人能为纯元妹妹分忧，是她的福气。”
接着，她话锋一转，语气冷淡了些：“只是宫里的规矩，不能乱。”
一个贵人，在这种场合和皇帝站在一起，已经越界了。
甄嬛好像没听懂，往后退了半步，行了个礼。
“皇后娘娘说的是。”
“是臣妾蒙皇上错爱了。”
她姿态放得很低，显得很害怕。
皇帝看她这样，更心疼了，觉得皇后管得太多。
“皇后多虑了。”
他淡淡说了一句，就不再理皇后，转头又去看甄嬛了。
皇后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看着皇帝这么护着甄嬛，心里警惕起来。
这个女人不简单。
安陵容在不远处看着，又嫉妒又恨。
她找了个机会，端着一碟香料，悄悄走到皇帝身边。
“皇上。”
她小声说，“臣妾带来了‘凝神香’，希望能让纯元娘娘安息。”
皇帝连头都没回，心思全在甄嬛身上。
“不必了。”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安陵容的脸一下子白了。
她端着香料的手停在半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非常尴尬。
周围有人投来嘲笑的目光。
她难堪地低下头，退了下去。
甄嬛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一声。
法会中途休息，甄嬛借口去后面看祭品，离开了大殿。
槿汐已经在偏殿等着了。
殿里站着几个四十多岁的宫女，都是当年伺候过纯元皇后的人。
她们看到甄嬛进来，立刻全跪下了。
“奴婢参见莞贵人。”
甄嬛没让她们起来，自己走到主位坐下。
她不说话，殿里的气氛很压抑。
宫女们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过了一会儿，甄嬛才开口：“都起来吧。”
她声音很平淡，“今天找你们来，是想问问当年纯元娘娘的一些事。”
她看着下面几张害怕的脸，语气还算温和：“娘娘对你们不薄，你们应该都还记着她的好吧。”
一个年纪大点的宫女抬头挤出笑脸：
“回贵人的话，纯元娘娘的好，奴婢们一辈子都记着。就是……时间太久了，好多事都忘了。”
其他人也赶紧附和：“是啊，都忘了。”
甄嬛的眼神冷了。
她站起来，走到宫女们面前。
“忘了？”
她的声音突然变大，很有气势，“你们是忘了纯元娘娘的好，还是忘了宫里的规矩？”
宫女们吓得一哆嗦，又全跪下了。
“贵人息怒！奴婢不敢！”
甄嬛冷冷地看着她们。
“纯元娘娘死得不明不白，你们是当年贴身伺候的人，要是知情不报，就是对娘娘不敬！”
“要是皇上查起来，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宫女们脸都白了，吓得发抖。
一个叫春桃的宫女最先撑不住了。
她抬起头，满脸是泪，嘴唇哆嗦着：“贵人……奴婢……奴婢想起一件事。”
甄嬛立刻盯住她。
“说。”
春桃看了看旁边的同伴，一咬牙，哭着说：“纯元娘娘去世前，身子一直不好。有一次，娘娘突然问我……”
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甄嬛紧张地问：“她问了什么？”
春桃闭上眼，豁出去了：“娘娘问……景仁宫的芭蕉，能不能入药……”
芭蕉！
甄嬛心里一惊。
她立刻想起了档案里的记录。
桃花、芭蕉，都是大寒的东西。
她压住心里的激动，声音有些发紧地问：“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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