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无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蹦三尺高地窜回车厢，脸上满是崇拜的神色，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烨晓。
“姐姐，你也太厉害了吧！刚才那一招用披帛打人的功夫，又帅又厉害，可不可以教我啊？我保证认真学！”
萧瑟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皱着眉看了雷无桀一眼。烨晓姑娘不但生得花容月貌，还武功高强，显然不是寻常人家，雷无桀这般贸然求师，未免太过唐突。
他正想开口打圆场，却见烨晓唇边绽开一抹浅笑，眉眼弯弯，声音温柔得像春风拂过湖面：“好啊，等此番事了，回头有空闲了，便教你。”
“真的？！”雷无桀惊喜地跳了起来，差点撞到车顶，连忙拱手道谢：“谢谢姐姐！你真是太好了！”
车厢外，无心靠在车边，听着里面一人一答，语气欢快得很。晚风拂过他的发丝，他眼底的笑意淡了些，心里莫名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得那车厢里的暖意，似乎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让他难以触及。
暮色渐沉，官道两旁的景致早已没了先前的开阔。无心握着缰绳，车轮碾过的路面却越来越不对劲？
起初只是零星碎石，后来竟满是坑洼土坡，连拉车的骏马都忍不住打着响鼻，脚步愈发滞涩。
车厢里的颠簸越来越剧烈，烨晓手中的茶盏晃了晃，她却不甚在意，只抬眼望向窗外。
只见原本稀疏的灌木丛早已变成遮天蔽日的密林，枝叶交错着挡住了大半天光，与来时的官道景象判若两地。
“奇怪了。”无心勒住缰绳，让马车缓缓停下，眉头微蹙，“于师虽然不大，却也与北离通商，就算不及繁华城镇，也该有往来商旅，不该如此荒凉才对。”
雷无桀扒着车帘，脑袋探出去左看右看，满脸困惑：“是啊！我们这都走了大半日了，除了刚才那群马贼，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这也太邪门了！”
“莫不是于师境内出了什么大变故？”无心沉吟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缰绳上的绳结。
“这我可没听说啊！”雷无桀立刻反驳，随即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会不会是官道改道了？我们走的是老路子，所以没人了？”
“咳咳——”萧瑟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伸手就朝着雷无桀的后脑勺拍了一下，力道不重，却带着明显的嫌弃。
“你个小夯货！把官道当河道了？说改就改？官府修一条官道要耗多少人力物力，哪能这般随心所欲？”
雷无桀捂着后脑勺，没理会萧瑟的吐槽，反倒较起了真：“什么夯货？是bèn货 ！不是hāng！你读音都错了，还好意思说我？”
萧瑟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无心，“和尚，我们这分明是迷路了。你该不会……也不知道路吧？”
无心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干咳了一声，强装镇定：“我出发前看过地图，这片区域通往于师，只有这一条官道啊。”
“官道？”萧瑟挑眉，掀开车帘探头一看，指着脚下坑坑洼洼、被杂草半掩的路，“你把这叫官道？这分明是人踩出来的野路！我们就是彻头彻尾迷路了！”
车厢里，烨晓看着他们一人一句拌嘴，像极了说相声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眼底掠过一丝笑意。阿枝也绷不住脸，小肩膀轻轻抖动着，气氛倒比刚才的凝重缓和了不少。
雷无桀向来是行动派，被萧瑟怼了也不恼，索性手脚并用地爬上车顶，站直身子四下张望。
晚风掀起他的衣角，他眯着眼睛望向前方，忽然眼睛一亮，抬手朝着远处指去：“哎！你们快看！前面好像是个客栈！我们去问问店家不就知道怎么走了？”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密林深处透出明清的建筑主体。无心松了口气，重新握紧缰绳：“既有客栈，便去看看也好。”说着一抖缰绳，骏马嘶鸣一声，朝着前方缓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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