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护士站换班。宋妍坐在木凳上，清理着回收来的塑料筐。冷不丁抬眼，从门框里跳出一个人，脸都要晒成黑炭了。
龙套妍妍……
宋妍的手里勾着一个红筐，沉默了几秒，欲要砸过去。那人又走近了点，双手捂头，一身青绿的尼彩。
龙套别，我错了我错了……
宋妍浅粉色的护士帽戴在头上像小船，头发依旧是一个小啾束在后面。站起身后，看着大毛身后又走出一个人，两眼喷出火星子来。她伸出手，指了指大毛：
宋妍你先别跟我说话
意思是：比起你，你身后这个人更欠收拾。
黄子弘凡走进护士站，被宋妍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那股从小到大不变的清冷从愈发鲜明的轮廓透出来，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穿着白大褂，一米八几的高个给人极大的压迫感。宋妍不得不扬起下巴，这才显得她在气势上没有输。
宋妍你在解放军医院？我怎么没见过你…
黄子弘凡浅浅地呼吸，明显调整了下情绪。
黄子弘凡我刚回来
他的头发斜分着，露出额头。
黄子弘凡现在在急诊科替班
难怪，宋妍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回头又看了眼愣在一旁的大毛，深呼吸着冷静了一下。问他舒时安，问也是白问，那姑娘要是知道他回来了昨晚能哭的那么惨烈吗?
宋妍……
沉默是金。宋妍有点无语。
宋妍那你为什么回来？
她双手叉腰，竖起耳朵听他回答。
黄子弘凡我马上办退伍手续了，想找份安稳工作
宋妍浑身一激灵。
宋妍你闭嘴，你来说！
前者是黄子弘凡，后者是大毛。大毛忽地眉飞色舞起来。
毛柯妍妍，你别生气，黄子可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要不是有个这样的哥们在边防连当军医，我可能就中暑脱水死在那里了...
宋妍……
宋妍垂头，脑子里过了不知道多少句脏话，再次沉默是金。
宋妍你跟着大毛去当兵没问题，可你何必骗舒时安被远房亲戚接走了呢？
眉头一直锁着，一张苦瓜脸从见到黄子弘凡起就没改过。
黄子弘凡我……
宋妍算了，你不用跟我解释，你想好措辞跟她解释
宋妍夺过他的话，又连声叹气。
黄子弘凡安安她…在重庆吗？
黄子弘凡问得平静又谨慎，宋妍已经放弃抬眼正视他了，迈步走向工作台，有点自言自语的意思。
宋妍你们俩还真是‘约好’了一样十年后在这儿见啊...…
不出所料，黄子弘凡和大毛都被宋妍请出了护士站。她揪起大毛的耳朵，撂下一句：
宋妍你想好一个合理的解释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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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中午，舒时安正在大院家里给舒父泡柠檬水。浅黄色的柠檬薄片在水壶里起舞，玻璃里果肉落下丝丝缕缕，清晰可见。她收到宋妍的短信，下午两点半中俄医疗合作项目仪式的负责人见面，地点住院部三楼尽头会议室。
舒时安也是该碰碰面了，下个月就要去了，尺码都没开始量
小声嘟囔，舒时安倒了一杯，送到了舒父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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