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

达令港每周六晚上都会有免费的烟花可以看，夜幕降临，港口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黄子弘凡从人群中挤出一小块空间，扯着舒时安的衣袖让她和他一起站在人群最前端。

舒时安来过很多次了吗？这么熟练就找到好位置了

舒时安打趣他，问他是不是带很多女孩子来过，才能那么快就找到接近护栏的好地方。

他又挑起嘴角笑，用那种不正经的语气回答：

黄子弘凡超——多——哦——

故意拉长的尾音，故意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他笑得更欠嗖嗖，眼睛都眯成一条线，还示意她快点抬头看烟花。

在她因为赌气甩掉外套之前，黄子弘凡补上了后半句：

黄子弘凡我们班级的外出活动都是我策划的来着，上一次吗？还是上上次，就是来这里看的烟花

烟花在他们头顶绽放，零星的欢呼从港口对岸传来，把他们的对话都笼罩进烟尘里。

黄子弘凡但是口袋里还塞着撕下来的我的名牌的女生，好像真的是第一次呢

黄子弘凡趴在护栏上，往前探着身子看着烟花，故意不看她说出这句话，明明是做什么都要用目光表达情绪的人，此刻故意避开的视线倒显得那么刻意又暧昧。

身后的人群和胸前的护栏把她和他紧紧拢在一起，哪怕是露天的江边，舒时安也忽然感觉空间那么狭小——和黄子弘凡离得太近了，热气在蒸腾，连他刚刚的话都太过清晰地传进了耳朵里。

她装作没有听见，因为不知道如何应答，因为太知道如何应答，因为那个就在嘴边的答案无法那么轻浮地脱口而出，所以只能拿出手机拍摄烟火，装作很认真的样子。

黄子弘凡这个烟花时间很短的，不应该用眼睛记录下来吗？

黄子弘凡突然夺过她的手机，翻开相册，却发现刚刚根本就没拍到几张像样的东西，曝光过度的烟花、只剩熙熙攘攘人头的半边天空，还有他们碰在一起的手肘。

黄子弘凡既然时间很短，就要尽全力去享受，不是吗？

他忽然凑近，手肘往前与她的手臂也紧贴在一起，目光又一次对视上来，那么真挚地表达疑惑。

烟花又一次在空中绽开，和心脏一起在胸腔中不断膨胀，港口不远处又有消防警笛在低空中呼啸而过。

披在肩上的校服很薄，却和抵在一起的那块皮肤一般，在她的背上不断发热，仿佛心脏又一次被放上炉火，蒸腾出一片片水汽。

无法抗拒被海底悬崖吸引，因为已经窥见过漂亮又危险的风景的一角，因为只有这个夏季只有七天，因为短暂的事物要尽全力去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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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达令港回到那间塞满了别扭气息的学生宿舍，黄子弘凡本可以直接走进隔壁他住的那幢公寓，却固执地把舒时安送到房间门口。

掏出钥匙推开门，迎面仍是夏日高温蒸腾下的闷热水汽。

显然的，那床好不容易借来的被子仍旧厚重潮湿地蜷缩在床铺上。

黄子弘凡还想再头痛三天吗？

看着愣在门前犹豫不决的舒时安，黄子弘凡无可奈何地笑，嘴上还在询问，右手已经不留余地地帮她关上了宿舍门。

行李箱又一次拖进黄子弘凡的宿舍，他就陪着她，双手插兜站在一边，看她把那些一股脑儿塞进去的衣服重新展开，整齐地叠在属于他的床头柜上。

黄子弘凡哦...？很自觉地占领了床的位置？

舒时安哑然失笑，对黄子弘凡这种随时随地故意逗人的行为始终无法脱敏，也不顺着他的意思来，叛逆地抱起衣服就要往沙发走。

黄子弘凡喂喂，生气了？

他又绕到她面前，捧住她手里那一堆摇摇欲坠的衣服。

像第一天捧住那包饺子皮一般，指缝相互交叠着被填满。

舒时安没有

她闷闷地答道。

得到肯定的答案，黄子弘凡此刻反而变成了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忽视她脸上因为生气而浮现的表情，夺过她的衣服堆就又放回床边。

黄子弘凡不是说了吗，既然时间很短，就要尽全力去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