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他说的，与你内心深处某些不愿承认的想法，不谋而合。
金艺宵“那本账本，你打算从哪里找？”
你冷静地问。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站起身，径直走向了旁边一排蒙着薄尘的、更深处的书架。
那里存放的，不是官方的正史，而是各个朝代的地方志、家族族谱、以及一些文人墨客的私人笔记和信件集。
这些东西，在严谨的学术研究中，往往只能作为旁证，因为它们充满了主观色彩和未经考证的细节。
你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
他修长的手指在一排排厚重的古籍上划过，最后抽出一本线装的、封面已经泛黄。
张凌赫“这种东西，”
他将书递到你面前，一股陈旧的纸墨气息扑面而来。
张凌赫“比二十四史要有趣得多。”
你接了过来，翻开几页。
里面记载的，并非什么国家大事，而是一些江东世家大族之间的恩怨情仇、兴衰荣辱，文笔也颇为随意，更像是某个落魄文人的酒后闲谈。
金艺宵“你想从这种野史里找论据？”
你有些怀疑。
金艺宵“老师不会认可的。”
张凌赫“他会不会认可，是他的事。”
张凌赫从你手中抽回那本书，自己翻了起来。
张凌赫“至少，这里面的人话，比史书上的神谕要多。”
他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他指着其中一段，示意你看。
那段记载的是南北朝时期，吴郡顾家为了向北方新崛起的霸主示好，将家中最为貌美的嫡女嫁给了那位霸主年过半百的叔父。
正史对此事的记载，只有寥寥一句“顾氏女北嫁，江左安然”。
而这本野史里，却用了一整段，来描绘那个顾家小姐出嫁前夜，在自己院中焚毁了所有心爱的诗稿，并对自己的侍女说。
：“此身后，世间再无顾清婉，唯有一尊行走的玉器而已。”
张凌赫“看到了吗？”
张凌赫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很轻，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
张凌赫“江左安然，这是史书上的功绩。”
张凌赫“而行走的玉器才是这场功绩背后，需要支付的真实价码。”
你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你看着书页上那句行走的玉器，眼前仿佛浮现出一个在深宅大院里，穿着华美嫁衣，却面如死灰的年轻女子的身影。
她和你有相似的出身，或许也曾有过相似的骄傲。
但在家族利益这架巨大的、无情的机器面前，她所有的一切，都被明码标价，碾成了齑粉。
金艺宵“这……也只是孤证而已。”
你的声音有些干涩，连自己都觉得这份辩解苍白无力。
张凌赫“那我们就去找更多的孤证。”
张凌赫合上书，重新看向你，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有一种你从未见过的、近乎偏执的锐利。
张凌赫“把所有这些藏在角落里的、见不得光的价码，一条一条地，都找出来。”
-
参加征文多多支持感谢宝宝们的观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爱你们。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