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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大脑,有那么几秒钟是完全空白的。
你甚至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忘了对面还站着一个张凌赫。
你只是死死地盯着那行字,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这是一种被完全看穿的、无所遁形的恐慌。
这句诗,比他之前所有恶劣的挑衅、所有直白的剖析,都更加精准、更加残忍地,揭开了你内心深处那个连自己都不敢轻易触碰的、最黑暗的角落。
是的,古董。
一件被精心保养、价值连城、却从未真正拥有过自己意志的古董。
你的一生,都在金家这个华美却密不透风的玻璃罩里,被设定好了轨迹,被贴上了价码,等待着一场门当户对的交易,将你从一个展柜,移到另一个展柜。
而那场焚烧自己的大火……是你从未敢宣之于口的、最隐秘的渴望。
是一种玉石俱焚的、想要彻底挣脱这一切的疯狂念头。
可他怎么会知道?
金艺宵“你从哪里找到这个的?”
你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你猛地合上那本诗集,像是合上了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张凌赫“就在那排无人问津的书架上。”
张凌赫的表情恢复了那副惯常的懒散,他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隔着宽大的书桌看着你,那眼神却像X光,能轻易穿透你所有的伪装。
张凌赫“看来,我们这位买家小姐,品味还挺小众。”
金艺宵“别用你那套恶心的逻辑来揣测我。”
你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反击,将那本诗集推得远远的,仿佛那是什么会烫伤人的东西。
金艺宵“这不过是无病呻吟的疯话而已。”
张凌赫“是吗?”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安静空旷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张凌赫“我倒觉得,这比我们昨天找到的所有代价清单,加起来,都要真实得多。”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那双总是半眯着的眼睛,此刻却完全睁开,目光如炬,牢牢地锁住你。
张凌赫“金艺宵,你敢不敢承认,你看到这句诗的时候,心里想的不是疯话而是原来如此?”
你被他这句话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原来如此。
原来有人,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用这样一句诗,写尽了你十八年来所有的不甘与绝望。
金艺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别开脸,拒绝再与他对视。
你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囚徒,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已经触碰到了你的底线,没有再继续逼问下去。
张凌赫“继续吧,监工小姐。”
他靠回椅背,指了指桌上摊开的资料。
张凌赫“时间宝贵,我们总得在放火之前,先把助燃剂准备好。”
他轻描淡写地,将你们这份疯狂的报告,定义为了助燃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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