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你发什么疯

……

他正趴在桌子上补觉，卫衣的帽子盖着头，只露出一段线条冷硬的下颌。

他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懒散，疏离，像一头蛰伏的野兽，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但你此刻再看他，却再也无法将他和那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划上等号。

他是狼。

一头被你祖父看中，即将被赋予更高价码的狼。

而你，是那只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当主人发现狼比金丝雀更有趣、更有用的时候，金丝雀的下场会是什么。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你的脊椎一路攀升。

你缓缓地坐下，动作僵硬。

你们之间，没有了言语的机锋，也没有了桌面的游戏。

一种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压抑的沉默，在你们之间蔓延开来。

你甚至不敢确定，他是否知道，自己已经通过了那场考核并且获得了更高价值的评定。

以他的敏锐，或许，他早已察觉到了什么。

上午的课程，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课间，物理老师抱着批改好的试卷走进了教室。

他脸上带着笑意，径直走到了你们的座位旁。

龙套物理老师：“金艺宵，张凌赫，这是你们上次的满分试卷。”

他将那张写着鲜红的100分的卷子放在了你们课桌的中间。

龙套物理老师：“我已经复印了，准备作为范本在年级里传阅。”

龙套物理老师：“你们俩的解题思路，确实非常漂亮。”

那张试卷，就躺在你们之间。

它曾经是你们第一次默契配合的战利品，是你们虚假共谋的开端。

但现在，在你眼里，它却成了一个无比刺眼的、充满了讽刺意味的证据。

这是他向你的家族，证明自己价值的第一份投名状。

下课铃声响起。

你没有去碰那张试卷。

张凌赫似乎也刚睡醒，他懒洋洋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张试卷，又看了看你，似乎有些奇怪你为什么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将属于你的东西收起来。

张凌赫“怎么？嫌分数太高，烫手？”

他用那股你熟悉的、欠揍的语气调侃道。

你没有回答他。

你只是在周围同学羡慕和好奇的目光中，沉默地站了起来，拿起那张象征着你们完美合作的满分试卷。

然后，在所有人，包括张凌赫错愕的注视下，你将那张试卷，从中间，狠狠地撕成了两半。

“哗啦——”

清脆的纸张撕裂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你没有停下。

你将那两半试卷叠在一起，再次撕开，变成了四片，八片……直到它变成一堆无法再被拼凑起来的、凌乱的碎纸。

你松开手，任由那些承载着满分荣誉的碎片，雪花一般，从你的指尖飘落，散落在你们两人之间的地面上。

整个教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你这突如其来的、疯狂的举动惊呆了。

林薇在前排张大了嘴，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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