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O和喜欢的人,被同一把伞庇护着,在雨里漫步。
INO我在影视剧里一遍又一遍地见过这样的桥段,看到时很少再感到动容,因为已是习惯。
INO可是当我真正有了这样的经历,心里却还是爬上了前所未有的酸麻颤动。
INO余光里李旻浩握着伞柄的手撑得很稳,关节上透出健康的粉色。
INO难道因为是他吗,只要在他身边,再平凡的情景,也会让我心泛涟漪。
INO“谢谢了,真巧啊。”我说。
INO“巧吗。”李旻浩看了看我,“其实我听说了你今天的行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从雨中跑来的。想着这次你可能又没带伞,于是一路都在观察周围。果然啊,解救了湿漉漉的孩子。”
INO“什么湿漉漉的孩子啊,没这么夸张吧。”我对这个指代很无语,低头扯着衣服心想,也没有淋得很惨吧。
INO“总在淋雨,又总是哭。”李旻浩说,“确实湿漉漉的。”
INO他这么说,我不由得有些难为情——我在他眼里一直都这么狼狈吗?
INO出于多少给自己找回点场子的心理,我争辩道:“那又怎么样,这是我的事。虽然很感谢你啦,但其实没必要,你也不喜欢下雨天浑身又湿又潮地在外面走来走去吧?如果我这次带伞了,你不就白费功夫了吗。”
INO“不会啊。”李旻浩说,“就算伞没起作用,但至少可以见到你。看到你带了伞,我才能够放心。”
INO……真是要晕倒了,为什么要给我一种好像很希望能和我待在一起的错觉啊?现在并不是偶像对粉丝的营业时间,甚至都不是同事之间联络感情的场合吧。
INO“看来是天意呢。”在我心烦意乱的当下,李旻浩又开口,“没让我的伞变得多余。”
INO“这算什么天意。”我说,“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带伞。如果我伞不离身,你也会担心我淋着雨回公司吗?”
INO其实我更想知道,如果是别的人在雨里,他也会特地带着伞出现吗?
INO但我不敢问出口。比起知道确切的答案,我更愿意一遍遍警醒自己:烂漫光辉之下,萤草、鲜花、或是朽木,在太阳眼里并无分别。
INO李旻浩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掺了雨声,那笑意的尾音有点像一丝隐秘的叹息。
INO“今天我确实是有所准备。”他看向我,“但即使是大概率事件,也不一定必然发生吧,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可以看作是命运呢。”
INO“而且说起来,好像还没问过你,有那么多正在活跃的唱跳艺人,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INO为什么会喜欢他?
INO如果只是站在歌迷的角度,这是我人生里遇到的最容易回答的问题。“这可是你的工作哎,你没有自知之明吗?”我说,“你足够优秀,足够努力,足够无可代替,从艺人里脱颖而出是必然的,被对歌舞感兴趣的人喜欢,也是理所当然的。”
INO李旻浩又笑起来,让我有点后悔这么坦诚。本来就挺傲娇一人,平时好不容易勉强压制,现在该不会又给他夸爽了吧?
INO我思索着,要不要回去以后和前辈们交流交流跟进的艺人太飘了怎么办。李旻浩说:“可是,在万千人群中能够相识和往来,多多少少与命运有关吧。你不觉得我们能够像现在这样走在一起,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指引吗?”
INO命运?
INO我看着李旻浩,真的很想问他,难道是忘了吗?我一开始就说过,我本来就是他的歌迷。
INO是我被他亮眼的表现力吸引,从此沦陷沉迷。反复观看以前的作品,几乎能记下每分每秒是什么内容,然后等待新歌发行,等待演唱会定档,即使抢不到门票也不管不顾地去到相应的演出地点,几度想要与场馆外的票贩子扭打在一起。
INO一边上着学,一边在空余时间排满兼职,本来以为这样可以没有时间想到他,却已经喜欢到连梦境都被他的身影入侵。
INO存下的钱换成与他相关的衍生产品,代替他陪在我身边。
INO习惯于背着满身应援物蜷在车厢,或是在狭窄的经济舱缩上七八个小时,去奔赴一场泪与欢笑交织的、单向的见面。
INO直到演唱会正式开始的前一刻,都在提心吊胆,生怕有不能看到演出的突发情况。
INO总有无法去到的场合,总会看到相关的repo。未能亲身感受的舞台,演唱会前排的互动,签售会一对一的专属时光,无数个深夜被手机屏幕的荧光亮得眼睛发烫。
INO我恨着自己得不到那些爱,又为他被这么多人爱着而高兴。
INO在歌声里被引发的情感,离别的漫长戒断,做不到完全享有的不甘,无数沉重的思虑积压着我仅凭血肉支撑的心。
INO可是常常来不及咀嚼那些澎湃的情绪,就已经为再次奔向他而彻底投入身心。
INO指引?
INO哥哥啊,我讨厌失控感,讨厌自己的生活重心被一人所系。
INO可是因为太喜欢你了,对比之下,过往我所爱的,都显得不再爱;过往的兴趣所在,都显得无趣。
INO不是没有尝试过去接触新事物,了解新的人。可是万水千山看遍,还是最喜欢你。
INO不敢松懈一丝拼命努力,拿到了优异的毕业成绩,就业时却拒绝了许多邀请选择了这里。
INO想着也许戳破包装的表象,我就可以撕开这场梦,重新做回自己。
INO本以为这次一定可以脱离,却在镜头之外,对你越爱越深。
INO“不回答?……是不认同天意的说法吗。”身边的人说。
INO嗓子像被糊住一样,发不出什么声音。
INO李旻浩说得对,在他身边时,我总是哭。
INO虽然已经尽力弯起嘴角,但眼里的泪已经洇不开,只能滴落下去。
INO抬起头时几乎能从李旻浩放大的眼瞳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我和他对视着,没有再说话。
INO哥哥,难道我不想认为我们的相遇是被注定的宿命所牵系吗?
INO可是,我早已太清楚地知道——
INO哪有什么天意,不过是我一腔孤勇拼求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