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摩托车在城郊的土路上颠簸，最后在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前停下。

张起灵“到了。”

张起灵熄了火，四周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

吴邪摘下头盔，顺着张起灵的目光望去。远处，一座破败庙宇的轮廓在惨白的月光下若隐若现，像一头匍匐的巨兽。老君庙。

张起灵下车，动作轻得像猫。他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小包背在身上，然后看向吴邪。

张起灵“跟紧我。别乱碰任何东西。”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吴邪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跟在他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庙门走去。

越靠近，那股荒凉破败的气息越浓。庙门早就不知去向，只剩下一个黑黢黢的洞口，里面散发着潮湿泥土和木头腐烂的味道。

张起灵在门口蹲下，用手电光仔细照了照地面的痕迹。吴邪也凑过去看，只见满是灰尘的地上有几道清晰的、凌乱的脚印，是新的。

张起灵“有人先进去了。”

张起灵低声说，站起身，手电光往庙里扫去。光线所及，是倒塌的供桌和斑驳的墙壁，蛛网像破败的纱幔一样挂着。

吴邪“我们……还要进去吗？”

吴邪心里打鼓。

张起灵没回答，他已经迈步跨过了门槛。吴邪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庙内空间不大，但异常阴冷。月光从屋顶的破洞漏下来，形成几道诡异的光柱。张起灵关掉了手电，示意吴邪噤声，借着微光小心前行。

吴邪紧张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紧紧盯着张起灵的背影，生怕跟丢了。

突然，张起灵脚步一顿，猛地伸手将吴邪拉向旁边一根粗大的柱子后面。他的动作极快，力气也大，吴邪几乎是被拽过去的，后背撞在冰冷的木柱上。

张起灵“嘘。”

张起灵的手捂住了他的嘴，气息喷在他耳边。

吴邪僵住了，一动不敢动。他闻到张起灵手上带着刚才摩托车金属扶手的微凉味道，还有一丝极淡的、说不清的冷香。

这时，一阵压低的交谈声从庙宇深处传来，伴随着杂乱的光束晃动。

“……妈的，这破地方真有东西？”

“少废话，仔细找找，听说这庙底下有点名堂……”

是先进来的那伙人！他们还没走！

顾小橙就站在几人面前，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故作镇定，举手打招呼。

顾小橙“Hi？”

领头的人拿着一个弩，指着顾小橙，她的恐惧像一只网，从脑中蔓延到整个身体。

她在跑和拼命之间选择了拼命，三人却只是和她擦肩往她后面走了。

难道在坏人面前，她的存在感也不高，这也算是超能力了哈。

这边，吴邪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张起灵捂着他嘴的手没有松开，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是一种绝对控制的姿态。吴邪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月光从柱子侧面照过来，勾勒出张起灵近在咫尺的侧脸。他的眼神锐利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在这个阴森破败的环境里，在这个危险的时刻，吴邪突然发现，这个冷漠的年轻人，竟然……出乎意料的可靠。

脚步声和谈话声渐渐朝另一个方向远去。

吴邪“小橙呢？奇怪，我怎么总忘记她的存在。”

顾小橙“我在这里，走，我们走吧。”

张起灵又静静等了几分钟，才缓缓松开手。

张起灵“走。”

他压低声音，拉着吴邪的手腕，悄无声息地朝着与那伙人相反的方向，往庙宇更深处摸去。

吴邪的手腕被他握着，能感觉到他掌心灼人的温度，和之前冰冷的印象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