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等到那伙人的声音彻底消失在庙宇的另一头，张起灵才松开了吴邪的手腕。

吴邪“他们是什么人？”

吴邪立刻压低声音问，他的心脏还在咚咚直跳。

张起灵“不清楚。目的不纯。”

张起灵的目光依旧警惕地扫视着黑暗。

他弯下腰，用手电光仔细检查着布满灰尘的地面。吴邪也学着他的样子看，但除了乱七八糟的脚印，什么也看不出来。

吴邪“你在找什么？”

张起灵头也不抬，答道。

张起灵“痕迹。真正的老地方，会有不一样的痕迹。”

他的手指拂过一块地砖的边缘，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他示意吴邪靠近。

张起灵“看这里。”

吴邪凑过去，眯着眼看了砖缝半天，才发现在厚厚的灰尘下，那块砖的边缘似乎比周围的砖要光滑一点点，像是被经常摩擦。

吴邪“这……”

吴邪刚想说话，张起灵却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猛地关掉了手电。

四周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破洞投下几缕微弱的光。

吴邪“怎么了？”

吴邪用气声问，紧张地抓住了张起灵的胳膊。

张起灵没挣脱，他的声音压得极低，贴在吴邪耳边。

张起灵“有东西。”

此时的顾小橙，表示磕到了磕到了。

听到张起灵的话，吴邪觉得后背发凉。

吴邪“什么东西？是……是刚才那伙人回来了？”

张起灵“不是人。”

张起灵“别动，也别出声。”

黑暗中，吴邪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张起灵平稳的心跳。他紧紧抓着对方的胳膊，像是他在黑暗之中抓住的救命稻草，也像是溺水之人的浮木。

一阵轻微的、像是爪子挠过木头的声音，从大殿的房梁上方传来，窸窸窣窣，由远及近。

吴邪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感觉到张起灵的身体微微调整了角度，像是准备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那声音在他们头顶的房梁上停留了一会儿，似乎在嗅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声音又渐渐远去了。

又等了几分钟，确认再无声响，张起灵才重新打开手电。光线亮起，吴邪长长舒了口气，发现自己还抓着张起灵的胳膊，赶紧松开。

吴邪“刚……刚才那是什么？”

他的声音还有点抖。

张起灵“可能是栖息在这里的东西。”

张起灵的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他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那块地砖上。

张起灵“这下面可能有东西。”

他用手在那块砖的四周按压、摸索，然后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把样子很奇特的薄钢片，小心地插进砖缝里。

吴邪“这是要撬开它？”

张起灵轻声“嗯”了一声，他专注着手上的动作，声音很轻。

张起灵“你帮我看着点后面。”

吴邪立刻转过身，背对着张起灵，紧张地盯着大殿入口的方向和那些黑暗的角落，生怕那伙人或者那个“东西”再回来。他能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和石头移动的沉闷声响。

过了一会儿，张起灵说。

张起灵“好了。”

吴邪转回身，看见那块地砖已经被他巧妙地撬开，露出下面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一股更阴冷潮湿的气息涌了上来。洞口不大，仅容一人勉强通过。

吴邪“要下去？”

吴邪看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咽了口唾沫。

张起灵用手电往洞里照了照，下面似乎是一条狭窄的甬道。他看向吴邪，月光下，他的眼神平静无波。

张起灵“怕了？”

吴邪被他这么一看，一股莫名的劲儿上来了。

吴邪“谁……谁怕了！下就下！”

张起灵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嘴角，快得让吴邪以为是错觉。

张起灵“我先进。你跟着，慢点。”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俯身，利落地滑入了那个深不见底的洞口。

顾小橙“小邪，我呢？”

吴邪“你跟着一起下吧，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