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蛇沼鬼城

夜色渐深，院子里的装备箱已经整理完毕，分了类后装上了车。

三叔把吴邪叫到里屋，递给他一个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裹。

吴邪“这是什么？”

吴邪接过，入手沉甸甸的。

吴三省“你爷爷留下的，以前没敢给你。”

三叔点上烟，眼神有些悠远。

吴三省“是一面青铜镜的碎片，据说……能照出些不寻常的东西。关键时刻，也许能保命。”

吴邪小心地打开油布，里面是一片巴掌大的青铜碎片，边缘不规则，表面布满了绿色的铜锈，刻着繁复的雷纹，触手冰凉。

吴邪“怎么用？”

吴三省“不知道，你爷爷也没说清楚，只说心诚则灵。带着吧，总比没有强。”

吴邪将碎片重新包好，贴身收进口袋里，冰凉的触感隔着衣服传到皮肤上。

他走出屋子，看到张起灵独自一人坐在院子的石阶上，正用一块软布，一遍遍地擦拭着那把短刀。月光照在刀身上，反射出冷冽的光，他的侧脸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寂寥。

吴邪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吴邪“小哥，你去过蛇沼鬼城吗？”

张起灵擦拭的动作顿了顿，没有抬头。

张起灵“没有。”

吴邪“那你怎么知道那里有线索？”

张起灵收起刀，插入刀鞘，

张起灵“笔记。图案和记载，指向那里。”

他的回答总是这样，没有任何多余的信息。吴邪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天上稀疏的星星。

吴邪“你害怕吗？”

吴邪突然问。问完他就后悔了，觉得这个问题很蠢。

张起灵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月光下，他的眼神很深。

张起灵“怕没用。”

是啊，怕没用。吴邪在心里重复了一遍。他从口袋里摸出胖子给的那个小金属酒壶，拧开，喝了一小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

他把酒壶递给张起灵。

吴邪“尝尝？胖子给的。”

张起灵看着酒壶，又看看吴邪，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仰头喝了一口。他喝酒的样子也很安静，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把酒壶递还给吴邪。

张起灵“谢谢。”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

解雨臣从厢房走出来，他已经换上了一套深色的户外装束，少了几分平日的矜贵，多了几分利落。他看到坐在一起的吴邪和张起灵，脚步微顿，随即笑着走过来。

解雨臣“都准备好了？”

吴邪“差不多了。”

解雨臣“早点休息，”

解雨臣温和地说，目光在吴邪脸上停留片刻。

解雨臣“明天要赶路。”

胖子在屋里大声嚷嚷着检查最后一遍物资清单。三叔还在屋里抽烟，一点红光在暗处明明灭灭。

吴邪看着身边的张起灵，又看看面前的解雨臣，再听听屋里胖子的咋呼声。明天，他们就要一起涉险了。

他深吸了一口夜风，心里那份不安奇异地沉淀下来，变成了一种期待。

这一夜，注定无人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