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是被一阵极其细微的、仿佛就在耳边的摩擦声惊醒的。
那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拖着沉重的身体,缓缓刮过帐篷外的地面。篝火似乎弱了不少,光线昏暗,帐篷里胖子的鼾声不知何时停了,连解雨臣平稳的呼吸声也消失了。
一片死寂中,只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刮擦声,越来越近。
吴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胖子和解雨臣也都醒了,黑暗中,三双眼睛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疑和警惕。
王月半“什么声音?”
胖子用气声问,手已经摸向了枕边的工兵铲。
解雨臣微微摇头,示意他别动,自己则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帐篷拉链一条极细的缝,向外望去。
吴邪也凑过去。外面雾气浓得化不开,几乎成了乳白色,篝火只剩下一点微弱的红光,勉强映照出两个模糊的身影——是守夜的张起灵和黑瞎子。他们背对着帐篷,站得笔直,面对着浓雾深处。
那刮擦声,正是从他们面对的方向传来。
突然,浓雾中似乎有巨大的阴影缓缓蠕动了一下。
黑瞎子低低地吹了声口哨,不是调戏的口吻,而是带着一种警告的意味。他反手从腿侧抽出了几根黑色的钢针。
张起灵的手也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刮擦声停了。
雾气翻滚,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注视着他们。
“咯咯……咯咯……”
一阵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声音,从雾中飘来,忽左忽右,飘忽不定,直接钻进人的脑子里。
吴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胖子也屏住了呼吸,握紧了工兵铲。
解雨臣眉头紧锁,低声道。
解雨臣“是瘴魅,雾里生的精怪,迷惑人心智的。”
就在这时,那“咯咯”声突然变得尖锐,仿佛就在帐篷门口!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烂和腥甜的气味透过缝隙钻了进来。
吴邪胃里一阵翻腾。
帐篷外的张起灵动了。
他没有回头,只是将手中的短刀猛地往地上一插!刀身没入土中半截,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
几乎在同一时间,黑瞎子手腕一抖,几道黑光闪电般射入浓雾中某个方向。
“吱——!”
一声尖锐痛苦的嘶鸣划破寂静,那“咯咯”声戛然而止。浓雾剧烈地翻滚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受创遁走,刮擦声迅速远去,那股恶臭也渐渐消散。
篝火也变得明亮了一些,驱散了周遭一小片雾气。
张起灵拔出短刀,黑瞎子也收回了钢针。两人依旧站在原地,注视着雾气深处,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帐篷里,吴邪三人长长地舒了口气,才发现彼此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王月半“我滴个乖乖,”
胖子抹了把额头的汗。
王月半“这还没到地方呢,就玩这么刺激?”
解雨臣轻轻拉上帐篷拉链,脸色凝重。
解雨臣“看来黑瞎子没说错,这林子晚上确实不太平。”
吴邪透过帐篷的布料,看着外面的两个背影,第一次如此感受到这片原始丛林的危险和神秘。而张起灵和黑瞎子的能力和默契,也让他心惊。
后半夜,无人再能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