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
吴邪坐在桌前,摊开他的笔记。鲁王宫的经历像一场旧梦,书上的墨迹是唤醒记忆的唯一钥匙
他提笔,试图补上几处细节。笔尖悬在半空,却迟迟落不下去。有一段关键的叙述,怎么也串联不起来
他记得,他从那里带出来一块残破的帛书
他伸手去翻旁边的资料盒。手指在盒子里摸索了几遍,没有碰到预想中那片粗砺的触感
他心里咯噔一下
吴邪把盒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在桌上。纸张散开,杂物零落。唯独少了那片至关重要的帛书碎片
他立刻站起身,走向角落的电脑
监控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他调取了过去几天的记录,手指快速敲击键盘
画面一帧帧跳过。大部分时间,这个房间安静得像凝固了一样
忽然,一个身影闯入画面
那是在深夜。身影很灵巧,避开所有他自以为布置周全的警报点。来人戴着一张只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和紧抿的唇
这人目标明确,直接走到桌前,精准地从资料盒里夹出了那片帛书
动作干脆,没有一丝多余
离开前,那人似乎无意地侧过头,视线扫过摄像头的位置。面具下的眼睛,像两口深井
吴邪迅速暂停画面。他记住了那双眼睛
他抓起外套,冲出家门。雨水打湿了他的肩头。他知道杭州有几条古玩街,是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最容易出手的地方
他一家一家地问,一家一家地看
空气里弥漫着旧木头和尘土的味道。人们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交易在袖子里用手指完成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摊位,每一张面孔
终于,在一个拐角的铺子前,他停住了
那个身影背对着他,正把一样东西递给店老板。店老板举起放大镜,仔细看着
吴邪一眼认出,那就是他丢失的帛书碎片
他几步上前,伸手按住那片帛书
吴邪“这东西,是我的。”
吴邪的声音不高,但很稳
那人转过身。果然是监控里的半脸面具。阿砚看着吴邪,眼里没有一丝意外,反而像是等候多时。
阿砚“你的?”
阿砚开口,声音有些低哑
阿砚“写你名字了?”
店老板察觉气氛不对,悄悄后退了一步
吴邪盯着他
吴邪“从我家里拿走的。”
阿砚轻笑一声,手指依然按着帛书的另一头
阿砚“那就看你能不能拿回去了。”
他话音刚落,另一只空着的手突然一扬,几枚铜钱叮叮当落地,滚向不同的方位
几乎是同时,店铺里挂着的几串风铃无风自响,声音尖细锐利
旁边鱼缸里的水剧烈晃动起来
店老板惊呼一声,抱着头蹲下
光线似乎也扭曲了一瞬
吴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晃了一下神。就在这刹那,阿砚手腕一翻,帛书已经滑入他的袖中
他转身就往店外走,步伐极快
吴邪立刻追上去。门外街上人群熙攘,阿砚的身影在人群中灵活穿梭。
吴邪紧追不舍,大声喊道
吴邪“拦住他!”
周围有人侧目,但没人真的动手
阿砚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吴邪跟着冲进去。巷子尽头是一堵墙,看似死路。
阿砚却毫不停顿,脚在墙面上借力一蹬,手就攀住了墙头。他翻身而上,动作流畅得像一只猫。
他站在墙头,回头看了吴邪一眼。
吴邪跑到墙下,仰头看他。
雨后的天空还是灰蒙蒙的。阿砚站在高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
阿砚“别白费力气了。”
阿砚“这东西,你守不住。”
吴邪喘着气,墙太高,他一时上不去
吴邪“你是谁?”
阿砚没有回答。他转身,作势要跳下墙的另一边。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样小东西从他身上滑落,掉在墙根的湿泥里。
他好像没有察觉,身影消失在墙头。
吴宪走到墙根,弯腰捡起那样东西。
那是一枚玉佩。颜色温润,是块好玉。他擦掉上面的泥水,玉佩的正面刻着一个清晰的字
“解”。
吴邪捏着玉佩,站在原地。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也打湿了这枚来历不明的玉佩。
他看着阿砚消失的方向,巷子深处空无一人。
只有手里的玉佩,带着一丝凉意。
他收起玉佩,转身离开。
这件事,显然还没完。这个叫阿砚的人,和这枚解字玉佩,像两根线头,让他与真相更近一步
他得去找解雨臣。这个“解”字,太醒目了。
吴邪加快脚步,消失在雨巷的另一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