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雨村时,天刚蒙蒙亮。
阿砚胳膊上的伤需要处理。张起灵把他按在院里的竹椅上,解开临时包扎的布条。
伤口不深,但有些长。
张起灵打来清水,用干净的布蘸湿,一点点擦掉伤口周围的血污和尘土。他的动作很轻,很稳,和他平时沉默寡言的样子一样,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阿砚起初有些僵硬,慢慢放松下来。
处理完伤口,张起灵拿出药粉撒上,再用干净的纱布重新包好。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包扎完毕,张起灵起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他走回来,将几个刚洗干净的野果子放在阿砚手边的矮凳上。果子红艳艳的,还带着水珠,是阿砚之前在山里随口说过喜欢的那种。
阿砚看着果子,愣了一下,低声说
阿砚“谢谢。”
张起灵点点头,走到院子另一边,开始日常的锻炼。
吴邪抱着他的笔记走出来,在阿砚旁边的石凳上坐下。他摊开笔记,指着上面几处关于古墓结构的草图。
吴邪“这里,我记得好像有个岔路,但当时没来得及标记。你还有印象吗?”
阿砚凑过去看。他伸手指着图上一处角落
阿砚“这里不是岔路,是个凹陷。里面藏着弩箭机关。”
他拿过吴邪的笔,在笔记边缘空白处快速画了几笔,标出机关大致的位置和触发方式。
阿砚“还有这里,通道顶部有落石陷阱,承重结构很脆弱。”
他一边说,一边在笔记上添加标注。写到某处时,他笔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阿砚“下次别让胖子走前面。”
字迹略显潦草,像是随口一提。
坐在不远处擦刀的胖子听见了,不满地嚷嚷:
王月半“嘿!说什么呢!胖爷我福大命大!”
阿砚没理他,把笔还给吴邪,拿起一个野果子咬了一口。
吴邪看着笔记上那行小字,又看看阿砚故作平静的侧脸,嘴角微微弯了一下。
下午,胖子拎着鱼竿凑到阿砚身边。
王月半“走,陪胖爷钓鱼去!天天对着你们这些苦大仇深的脸,闷死了!”
阿砚被他半拉半拽地拖到村边的小河边。
胖子熟练地挂饵甩竿,然后把另一根鱼竿塞到阿砚手里。
王月半“试试?放松放松。”
阿砚学着胖子的样子坐下,盯着水面。他显然没什么钓鱼经验,鱼漂一动就紧张。
胖子看得直乐。他趁阿砚不注意,悄悄用鱼线在阿砚手腕上绕了两圈。
阿砚感觉到动静,低头一看,发现手腕被鱼线缠住了。他试着解开,鱼线却越缠越乱。
胖子在一旁哈哈大笑
王月半“让你小子背后说我坏话!”
阿砚有些恼,伸手去抓胖子的鱼竿。胖子灵活地躲开,两人在河岸边闹作一团。
阿砚试图把胖子往水里推,胖子夸张地大叫,反过来用沾着鱼腥的手去揉阿砚的头发。
阿砚“放开!”
阿砚躲闪着,脸上却绷不住,终于笑出了声。
那是很清朗的笑声,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气息,和他平时低沉警惕的样子完全不同。
吴邪站在院门口,远远看着河边打闹的两人,看着阿砚脸上难得的、毫无阴霾的笑容,也忍不住笑了。
夕阳把河面染成金色。胖子还在大呼小叫,阿砚一边笑一边试图摆脱他的“魔爪”。
张起灵锻炼完,站在屋檐下,静静看着那个方向。
院子里飘起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