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的车停在雨村口。
他摇下车窗,对站在院门口的阿砚说
解雨臣“跟我回趟家。”
阿砚犹豫了一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驶离雨村,开向解家老宅。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阿砚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
老宅隐在一条安静的胡同深处。青砖灰瓦,门楣上刻着精细的花纹。
解雨臣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
院子被打理得很干净,几株老树伸展着枝桠。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正坐在院中的藤椅上晒太阳。
看到解雨臣带人进来,奶奶眯起眼。
她的目光落在阿砚身上,停顿片刻,慢慢站起身。
解雨臣扶着奶奶,轻声说:
解雨臣“奶奶,他就是阿砚。”
奶奶颤巍巍地走到阿砚面前,伸出手。
阿砚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奶奶却执拗地拉住他的右手,轻轻捋起他的袖子。
那道陈旧的烫伤疤痕暴露在阳光下。
奶奶的指尖抚过那道凹凸不平的皮肤,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解雨臣奶奶“是你……真的是你……”
奶奶的声音带着哭腔,
解雨臣奶奶“你爷爷当年,就是为了护住那块玉,被人用烧红的烙铁……烫成这样……”
阿砚的身体僵住了。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疤,又抬头看向奶奶满是泪痕的脸。
解雨臣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
奶奶擦擦眼泪,紧紧握着阿砚的手:
解雨臣奶奶“孩子,苦了你了……一个人扛了这么久……”
解雨臣转身走进里屋,过了一会儿,捧着一个紫檀木匣走出来。
他打开木匣,里面是一本纸张泛黄的族谱。
解雨臣将族谱翻到某一页,指给阿砚看。
那一页的末尾,清楚地写着一个名字,以及“旁支”的标注。名字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墨色较新的批注,记载着多年前的一场变故,这一支血脉疑似断绝。
阿砚看着那个属于他祖父的名字,看着那行“疑似断绝”的小字,眼圈慢慢红了。
解雨臣“现在,”
解雨臣合上族谱,声音清晰
解雨臣“你回家了。”
他抬手,用力拍了拍阿砚的肩膀。
解雨臣“别怕。”
解雨臣看着他的眼睛,
解雨臣“解家的人,不会让你再一个人扛。”
阿砚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解雨臣拉着他,走到堂屋那面古老的铜镜前。
铜镜磨得光亮,映出两人并肩的身影。
解雨臣从镜台拿起一支眉笔,转身面对阿砚。
解雨臣“别动。”
阿砚怔怔地站着。
解雨臣抬手,用眉笔轻轻描过阿砚的眉峰。他的动作很专注,很轻柔。
解雨臣一边描画,一边低声说。
解雨臣“以后出门,得有解家人的样子。”
阿砚从铜镜里,看着身后为他描眉的解雨臣,看着镜中自己逐渐清晰的眉眼。
那一直紧绷的、带着防备的线条,似乎柔和了些许。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铜镜上,反射出温暖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