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巴乃的日子定在两天后。
这天傍晚，胖子早早就在竹楼的小厨房里忙活开来。
他把从寨子里换来的腊肉、山菇、还有最鲜嫩的野菜都掏了出来。
厨房里传来咚咚的切菜声，还有胖子哼小曲的声音。
香气一股股飘出来，勾得人肚子咕咕叫。
天快黑时，长长的矮桌在院子里铺开了。
桌上堆满了菜。腊肉炒得油亮，山菇汤冒着热气，野菜青翠翠的。
中间还立着一大竹筒胖子自酿的米酒。
王月半“都落座都落座！”
胖子系着围裙，脸上油光光的
王月半“咱们在巴乃的这段舒坦日子到头啦！前方路远，胖爷我特意做了这顿饭。”
王月半“一是谢谢这地方，二是给咱们自个儿鼓鼓劲！吃饱喝足，好上路！”
大家围着桌子坐定。火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暖融融的。
黑瞎子不知从哪儿摸出他那把小口弦，搁在嘴边。
这一次，他没吹那些古怪的调子。
悠扬舒缓的旋律淌出来，像溪水轻轻掠过石头。
解雨臣给大家斟上米酒。酒是温过的，喝下肚浑身都暖了。
胖子举起竹杯：
王月半“来！为了咱们在巴乃的这些日子，走一个！”
杯子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吴邪抿了一口米酒，甜甜的，带着米香。他望着身边的伙伴。
张起灵安静地夹着菜，火光让他的侧脸显得柔和了许多。
解雨臣在和胖子议论哪种野菜更可口，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黑瞎子还在吹口弦，眼睛微微眯着，看起来很陶醉。
胖子又给大家添满酒。他咂咂嘴：
王月半“别说，这地方待久了，还真有点不想挪窝了。”
解雨臣微笑
解雨臣“是啊，往后要是还能来，一定多住些日子。”
连张起灵都轻轻“嗯”了一声。
夜风徐徐吹过，带着远处寨子里的歌声和笑声。星星在天上一闪一闪的，很亮。
这顿饭吃了很久。没有人提即将到来的远行，也没有人说那些下一个地点的危险。
大家只是吃着，喝着，随意地唠着嗑。
这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一段安谧的时光。
像冬日里晒到的阳光，暖洋洋的，让人想一直这么待下去。
天还没完全亮，竹楼里已经收拾妥当。
吴邪推开竹门，发现门口放着几个竹篮。
里面装着用芭蕉叶包好的糯米团，还有熏好的肉干和几包草药。
都是寨子里的人悄悄送来的。
盘马送的那把猎刀，已经用皮绳系好，挂在吴邪腰间。
没人说话。
大家默默地把东西分装进背包，胖子把最后一个糯米团塞进侧袋，拍了拍。
车子发动的声音在清晨显得格外响。
吴邪坐在车窗边，看着竹楼在晨雾里慢慢变小。
溪流声渐渐听不见了，只剩下车轮压过石子的声音。
张起灵坐在他旁边，目光看着前方。
解雨臣在核对地图，黑瞎子把墨镜往下拉了拉，最后看了眼那片山林。
胖子哼着不成调的歌，声音很轻。
没有告别的话，也没有回头。车子转过一个弯，巴乃就被留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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