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热火锅的香气在冰洞里弥漫开来。
王胖子吸了吸鼻子，手里的工兵铲又往下放了放。
他接过沈听澜递来的筷子，语气缓和了些
王月半“行啊小子，服务挺周到。”
吴邪也接过食物，忍不住又问
吴邪“你到底怎么找到这里的？”
沈听澜夹了块土豆，含糊地说
沈听澜“就……顺着感觉走。感觉这边‘路’比较通顺。”
这个解释显然不能让人满意。
小哥抬起眼，目光沉静地落在沈听澜脸上。
张起灵“说清楚。”
沈听澜放下筷子，挠了挠头
沈听澜“其实我也不太明白。”
沈听澜“就是越往这个方向走，耳边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就越少，像是……有人在给我指路。”
沈听澜“有些声音在说‘往这边’，有些在说‘别去那儿’。”
沈听澜“我就跟着最执着的那个声音走。”
王胖子瞪大眼睛：“你这一路是开着语音导航来的？”
沈听澜“差不多吧。”
沈听澜笑了笑
沈听澜“不过是阴间版。”
洞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咀嚼食物的声音，众人都需要时间消化这个信息。
后半夜，风雪渐渐小了。
沈听澜裹紧借来的睡袋，靠在岩壁上打盹。
洞外是寂静的雪原，洞内是均匀的呼吸声。
突然，一阵细微的声响起，像是很多双脚踩在雪地上，缓慢不规律。
【来了。】
【就是他。】
【拜见。】
他几乎是被惊醒。
几乎同时，对面闭目养神的小哥也瞬间起身，黑金古刀已然出鞘。
小黑金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寒光。
吴邪“怎么了？”
吴邪压低声音问，立刻清醒过来。
小哥没有说话，目光紧锁洞口。
王胖子抄起工兵铲凑到洞口，小心翼翼地往外望去。
只看了一眼，他就倒吸一口冷气，迅速撤了回来。
王月半“我艹……”
他声音发颤
王月半“外面……外面全是……”
吴邪也凑过去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沈听澜跟着站起身，望向洞外。
月光勉强穿透风雪，照亮了冰崖下的景象。
数十个模糊的身影静立在雪地中。
它们身上覆盖着厚厚的冰雪，隐约能看出残破的甲骨轮廓。
所有身影都面向冰洞，一动不动。
那绝非活人。
小哥缓缓举起黑金古刀，向前一步将众人护在身后。
就在这时，那些身影动了。
它们动作整齐划一，带着骨骼摩擦的咔哒声，缓缓地——
单膝跪了下去。
【拜见。】
沉重的身躯砸在雪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王胖子的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沈听澜看着这诡异的场面，心里却没有害怕，反而升起一股被打扰的不耐烦。
他从小就能听懂这些声音，早就习惯了它们各种奇怪的举动。
他往前走了两步，从小哥身后探出身子，对着洞外挥了挥手。
沈听澜“知道了知道了，大晚上的开什么团建？”
他带着没睡醒的鼻音嘟囔
沈听澜“散了散了，明天还要赶路呢。”
他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下一秒，那些跪拜的身影齐刷刷起身，转身迈着僵硬的步伐，沉默地消失在风雪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洞内重归寂静。
沈听澜打了个哈欠，转身想回去继续睡。
然后他撞上了三道凝固的视线。
王胖子手里的工兵铲“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抬起颤抖的手指着沈听澜，喉咙里咯咯作响，半天才挤出一句变调的问话：
王月半“同、同志……你他娘的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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