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美人+病娇收藏家+房客×房东)
我恨她,却发现她满屋珍藏着我。
橘香缭绕,她将我禁锢于墙边,声线喑哑“怕了?”
我抬眸迎“你猜。”
(正文开始)
②
摊开的页面上,是我三个月前在公司内刊上发表的一篇关于项目管理的随笔。旁边甚至用清秀的字体做了批注:「见解独到,但结尾稍显仓促。」
再翻一页,是我去年在行业论坛上做分享时的一张抓拍,照片上的我微微侧头,正在调整话筒,表情专注。照片一角,有细微的、反复摩挲留下的痕迹。
我手指冰凉,颤抖着继续翻动。
一页,又一页。
有我刚入职时,在公司前台办理手续时,被人从侧面捕捉到的、带着些许青涩和忐忑的侧影。
有我中午在食堂,和同事说笑时,被抓拍到的开怀瞬间。
有我下班时,在公交站台撑着伞等车的背影,雨水在镜头前氤氲成模糊的光点。
甚至还有几张,明显是偷拍的角度——我在楼下便利店挑选饭团,我在周末去图书馆的路上戴着耳机行走……
这些照片和剪报被精心地排版、粘贴,旁边偶尔会配上简短的文字,记录着日期,或者一句极其简短的评语,如同冷静的观察记录。“她今天似乎很疲惫。” “笑了,因为什么?”
震惊、荒谬、恐惧、还有一种被彻底冒犯的愤怒……无数种情绪像海啸般席卷而来,瞬间将我吞没。
这个平日里对我冷若冰霜、百般挑剔、连我笑出声都觉得是打扰的林晚,这个用规则将我排斥在她世界之外的女人,竟然在背地里,如此细致入微地、偏执地、甚至可以说是变态地,窥视并收藏着我生活的一切?!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的标本,所有自以为私密的瞬间,都暴露在林晚冰冷的审视之下。
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为什么?她到底想干什么?报复?还是某种我无法理解的……
思绪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响硬生生掐断。
钥匙转动门锁的“咔哒”声,清晰得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开。
紧接着,是玄关处换鞋的细微声响。
那缕熟悉的、清冽的橘香,仿佛带着实体,由远及近,穿透书房沉闷的空气,精准地缠绕上我的神经末梢。
林晚回来了。
我像一尊被定身的石像,僵在书桌前,手里还捏着那本沉重得如同罪证的剪贴册。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脚步声停在书房门口。
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我能感觉到林晚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钉在我的背上。
几秒钟的死寂,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
林晚没有惊慌失措的质问,没有气急败坏的怒吼。身后传来的,反而是异常平静的、一步步走近的脚步声。
嗒,嗒,嗒……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狂跳的心脏上。
林晚走到我身边,目光扫过那本摊开的剪贴册,再落在我惨白如纸的脸上。
林晚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波澜,只有那双浅色的琉璃眸子里,冰层之下,仿佛有幽暗的火焰在疯狂跳动,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
她伸出手,并没有去抢夺我手中的册子,而是越过我的肩膀,动作缓慢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啪”一声,将摊开的册子合上了。
然后,就着这个将我半圈在怀里的姿势,林晚的另一只手撑在了我身侧的桌沿上,彻底封死了我所有的退路。
我被完全地、牢固地禁锢在林晚与冰冷的书桌之间。
那缕让我曾经无比讨厌、此刻却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橘香,严丝合缝地包裹着我。林晚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带着她身上独有的冷香,拂过我的耳廓和颈侧,带来一阵战栗。
林晚向来清冽的声线此刻沉入谷底,那声音穿过我们之间不足十公分的距离,哑着声音
“现在知道怕了?”
所有积压的委屈与愤怒,在她这句命中红心的诘问中轰然引爆。我强迫自己抬起僵硬的脖颈,迎上她冰面下暗流汹涌的视线,扯出个带着破罐破摔意味的笑
“你猜。”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清楚地看到林晚眼中最后一丝克制骤然消失。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深处,仿佛有某种坚固的东西轰然崩塌,露出其后汹涌的、几乎要将人灼伤的暗涌。
那双总是结着寒霜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翻涌的、浓稠的、几乎要将我吞噬的暗色。
林晚撑在桌沿的手收紧,指节泛白。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看清林晚每一根低垂的睫毛,能感受到她骤然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
她没有再说话。
但那种无声的、强大的压迫感,比任何言语都更让人心悸。空气仿佛被抽干,只剩下我们之间激烈对抗的、无声的电流,以及那无处不在的、宣告着主权般的橘香。
我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几乎要撞破肋骨。我猜不透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是更严厉的斥责,还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扭曲。我和林晚之间,那层由租赁合同和冰冷规则勉强构筑的脆弱平衡,在这一眼之间彻底崩塌、蒸发,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原来我们一直站在悬崖边缘,而此刻,脚下的土地正在寸寸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