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老板×咖啡店店员,宿敌)
每天清晨,我都在咖啡机旁等她推门而入。
老板沈知意是我唯一的差评来源——“拉花歪了,林初”、“奶泡太厚”。
直到那晚打烊,她将我抵在操作台,气息拂过我耳畔“你这种总是不及格的技术……我该拿什么惩罚你,嗯?”
(正文开始)
①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咖啡机残存的余温透过薄薄的衬衫面料,熨帖着我的后背。沈知意的气息像最上等的咖啡豆研磨时飘出的香,带着侵略性,却又奇异地惑人。
她的话音落下,那个微微上扬的“嗯?”字像一把小钩子,挠在我的心尖上。
我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的声音,在静谧的只有远处街道偶尔传来车声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我想沈知意一定看见了,因为她的目光正毫不避讳地落在我的脸上,带着一种审视杯测咖啡时的专注和……玩味。
“沈老板……”我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厉害,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和理智,“我……我会努力提升技术,不让你失望。”
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沈知意闻言,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那弧度短暂得像是我的错觉。她没有立刻退开,反而又靠近了半分,鼻尖几乎要蹭到我的耳廓。
“努力?”沈知意低声重复,语调慢悠悠的,“光是努力,恐怕不够。”
沈知意的视线从我的眼睛,缓缓下移,掠过鼻梁,最终停在我的嘴唇上。那一刻,我几乎以为她要吻下来了。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是期待,还是紧张?
我分不清,但沈知意没有吻下来。
沈知意只是伸出了手,不是刚才抬起我下巴的手,而是另一只,用指尖极其轻柔地拂开我额前的一缕碎发。动作带着一种与此刻暧昧紧绷气氛格格不入的……温柔?
“打烊了,林初。”沈知意终于直起身,拉开了我们之间那令人窒息的距离,恢复了平日里那种清泠疏离的语调,仿佛刚才那个将我困在操作台、气息灼热的人不是她。“收拾干净,明天我不希望看到任何水渍。”
说完,沈知意转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步履从容地走向门口。风铃随着她的推门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归于沉寂。
偌大的咖啡店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胸腔里那颗依旧狂跳不止的心。
我靠在操作台上,腿有些发软,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抬手摸了摸耳垂,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呼吸拂过的痒意。
“惩罚……”我喃喃自语,心里乱成一团麻。
从那以后,我发现自己无法再以平常心面对沈知意。
每一个清晨,当沈知意推开门,风铃声响起,我握着咖啡手柄的手都会下意识地一紧。
沈知意依旧会挑剔我的拉花,指出奶泡的瑕疵,语气平淡公事公办。但我却开始在她靠近时,不由自主地捕捉她身上的冷香,在她目光扫过来时,心跳漏拍。
我变得比以前更努力,也更笨拙。有时会因为她突然站在身后而手抖,毁掉一杯即将完成的拿铁;有时又会超常发挥,拉出一个近乎完美的天鹅,只为了能偷偷观察她看到时,眼里是否会有一丝不同的神色。
沈知意似乎一切如常,那晚的插曲像投入深湖的石子,只在我这里激起了汹涌的暗流,于她,却仿佛从未发生过。
这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沮丧和……不甘。
我开始留意到沈知意的一些细节。
沈知意喝黑咖啡时,会微微蹙一下眉,但依旧每天只喝那个。她思考时,右手食指会无意识地轻轻敲击桌面。她在午后阳光最好的时候,会坐在靠窗的那个固定位置,对着笔记本电脑处理文件,侧影安静而专注。
直到一周后,一个周五的晚上。那天客人特别多,打烊时我已经筋疲力尽。正在清理磨豆机时,沈知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明天周末,早上七点,我需要一杯咖啡送到我公寓。”
我愣了一下,转过身。
沈知意站在吧台外,手里拿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这是……”我有些迟疑。送咖啡到老板公寓?这似乎超出了店员的工作范畴。
沈知意语气平淡,像是在交代最普通的工作,“地址和门牌号在上面。准时到,我不喜欢等。”
沈知意把便签纸推到我面前,然后不等我回答,便像上次一样,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那张便签纸上清隽有力的字迹,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公寓,那是比打烊后的咖啡店更私密的空间。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片,指尖微微发烫。这……会是另一种形式的“惩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