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望着宜修斜倚在车中软垫上的模样,因有孕,她的脸庞比往日更显丰腴莹润,颊边泛着淡淡的粉晕。
夺目的浓丽被温柔舒缓了些,透着沉静柔和的静好,似带着无形的暖意,将人纷乱的心灵都涤荡干净。
“小宜说的对,本王是该多陪陪你们母子,只盼瑾安如你我所愿!”
“瑾安是?”
“给小四取的小名……”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对未来的细碎憧憬,都凝聚在这未出世的孩儿身上,温情脉脉。
踏着霞光归来,王府朱门在身后缓缓掩上。
胤禛与宜修并肩而行,刚绕过影壁,便见一抹娇艳的桃红身影倏地从前方的垂花门后闪出,直直拦在路中。
“王爷!”来人正是李庶福晋,她今日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簪着新摘的海棠,眉眼描画得精致。
此刻正微微嘟着唇,一双水眸眼巴巴地凝望着胤禛,满是委屈与期盼。
“您可算回来了!三阿哥今日又长高了些,一直念叨着想阿玛了,缠着妾身来请您去看看呢!”
她嗓音娇俏,姿态亲昵,仿佛浑然不觉自己此举已逾了规矩。
胤禛眉头当即蹙起,看着笨蛋美人,再想起弘时那不开窍的功课,心头莫名涌上一股烦躁。
他脸色一沉,声音冷硬如铁:“放肆!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没看见福晋在么?”
宜修眉目微沉,也是她这些年菩萨面做的好,李氏这不带脑子的,还真敢犯上。
李氏被这厉色吓得浑身一颤,三阿哥给的那点底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脸上的血色也褪得一干二净。
她慌忙敛衽,战战兢兢地屈膝行礼,声音都带着几分发颤:“妾…… 妾给福晋请安。”
宜修目光淡淡扫过她,语气温和:“嗯。只是李庶福晋方才这礼仪,未免太过潦草了些,可别影响了三阿哥才好。”
眉梢微蹙,眼底浮出几分对三阿哥的担忧,倒像是全然为孩子着想,对她明显没有着放过的意思。
胤禛本就不爽快,联想到后更是生气,语气冷硬了几分:“竟敢在福晋面前失仪冲,可见平日太过散漫!回你自己的院子禁足三月,好好反省反省规矩!”
话虽严厉,可他终究念着三阿哥的颜面,没把惩罚定得太重。
但这份惩罚其实已算不得轻,更是没有让宜修多费口舌,就干脆利落地罚了人,也有撑腰立威的意思。
本就因主院有孕,而安分下来的人,看着三阿哥生母也有为此让步,更是老实极了。
宜修思绪有些飘飞,可见在古代这个地方,男主人愿意配合的话,主母的管理会很轻松。
惩罚的话音刚落,先前不知隐在何处的小太监们便迅速走了出来,动作恭敬客气的将李氏送回了后院。
理完李氏的事,胤禛转身看向宜修时,先语气里满是温柔和缓的安抚:“李氏向来没什么脑子,小宜莫要为她动气,仔细扰了身子。”
说着,他伸手轻轻握住宜修的手,指尖带着暖意,似要将她的不快都熨帖开。
宜修任由他牵着,垂眸轻声道:“王爷处置得极是,我也知道李妹妹性子直率,只是行事上…… 还是莽撞了些。”
反手捏了捏他的指尖,建议道:“王爷既罚了她禁足三月,不如让李妹妹趁这段时日多静心读读《女则》《女训》,也好修身养性。
说不准读得多了,能慢慢改改这毛躁的心性,潜移默化间,或许带着三阿哥也能更上进,岂不是两全其美?”
宜修是清楚李氏的性子,喜欢玩乐漂亮的衣服、珠宝,非常厌烦读书。
很不巧,胤禛看中读书,对于妾室要求不高,但表现的不好,等三阿哥学业艰难时,难免迁怒几分。
她可从来不是大气的性子!
而消息被李氏知道后,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天都要塌下来了,正经书一看就头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