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之事,依照计划稳步推进。
胤禛寻了时机,在康熙面前陈情,言及国用浩繁,需广开财源,终是将精于商道的胤禟带入了户部观政学习,算是正式入了朝堂之列。
宜修也没闲着,特意邀了九福晋董鄂氏往天香阁调养,内间伺候的皆是心腹,香膏浸润肌理,熏香萦绕鼻尖。
二人斜倚在铺着软垫的躺椅上,面前小几摆着新沏的雨前龙井,正是闲话的好光景。
宜修发间金饰已卸,只留一支素银簪绾住青丝,靛蓝色旗装衬得她肤如凝脂,娴雅雍容。
见她眉间总凝着一丝轻愁,掌心搭在她手背上,浅笑道:“弟妹放宽心,这阁里的人都是我信得过的。说起来,九弟这回立的功劳不小,分红更是叫人羡艳呢。”
听到好处,反倒是让董鄂氏愁色更深,轻轻蹙了眉,低声道:
“嫂嫂与我亲近,我也不瞒你。再多好处又如何?八哥那边稍一开口,爷便心甘情愿地搬金山银山过去填。”
语调里的怨气都压不住,实在是憋闷的久了,而且两府如今有合作,趁着关系好讨个帮助。
天知道,嫁人后的感情阻碍,不是婆媳关系,而是八哥八嫂。
八哥几句好话,就哄得胤禟不停给八爷府送银子,这成了董鄂氏和他吵架的根由。
吃了好处,八福晋还鼻孔朝天看不起人,态度让她恶心,更别说丈夫靠不住,连个儿子都没有。
夫妻感情淡的只剩下相敬如宾的合作,董鄂氏望着俩女儿,想向孩子父亲要帮助攒嫁妆,可银钱多送了八贝勒府,她怎能不怨?
宜修眉目含笑,语调平和淡然:“九弟对兄长关心也是好的,只是不知道八弟如何回报?说起兄长,对五阿哥如何?还有宜妃娘娘……”
话音稍顿,似是想起什么般轻叹一声:“说起来,弟妹府上即将拓宽,府邸供养的用度,想来也该跟着体面些。”
“四嫂……”董鄂氏初听时眉宇微蹙,沉吟片刻,细细的回味了一遍,两个兄长表现对比太惨烈了。
而大笔非分红,与其被八贝勒给哄了,倒不如分了,一部分供养府邸,经她的手过一遍,多少能截下些贴补女儿。
“嫂嫂说得对,爷出息了,府里的姐妹、膝下那几个小格格的份例,确实也该往上提提了。”
心思定了,董鄂氏面上反倒平和下来,任由丫鬟取了脂粉在面上细细匀开,声音轻缓却笃定:
“先前是我钻了牛角尖,总爱跟爷拧着来,如今想来,倒是失了分寸。回头我该好好跟九爷说说,也该对额娘尽孝心,还有亲兄长……”
宜修眼底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妹妹能想通就好,有些事婉转些,倒能少些波折。”
两人这般说着,话题便转到了脂粉香料、府中儿女的琐事上,言谈间更多了几分投契的亲近。
保养的琐事办完,天色已晚,两人依依不舍的道别,还约了下次再见。
当晚,董鄂氏开始劝胤禟,将人念叨烦了,因为理由说的好,得到了银钱拿取的权限。
第二天,她只给胤禟留了一万两,其余银票全带进宫,和婆母宜妃联手,提前分走了胤禟手上的大笔分红。
下朝后去给额娘请安的胤禟,直接懵了,虽然想好了要孝顺,可也没说要全带过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