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莹的成长

醉仙楼的桂花酿还泛着清甜的香气，江月莹却没心思细品。她捧着温热的茶杯，目光落在窗外——方才韩凌雪用水灵气催活枯树的场景，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她心里。

自离开修仙门派历练，这是她第三次陷入这样的失落。前两次是在山林里遭遇低阶邪祟，她满心想着用新学的“幻月术”帮忙，可咒语念到一半，灵气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散了，最后还是顾若彤挥着赤焰剑斩了邪祟。

还有一次唐小白旧伤复发，韩凌雪指尖凝着淡蓝灵气，三两下就稳住了伤势，而她只能站在一旁，攥着袖角帮不上半点忙。

“在想什么？”唐小白注意到她的失神，伸手碰了碰她的茶杯，“茶要凉了。”

江月莹猛地回神，慌忙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烫得舌尖发麻也没敢吐。

她瞥见韩凌雪正在给阿瑶编花环，顾若彤则在研究客栈掌柜送来的青阳城周边地图，犹豫了半天才小声说：“姐姐，我的法术……是不是太没用了？”

这话让桌上的热闹瞬间静了下来。

韩凌雪编花环的手顿了顿，顾若彤也抬眸看向她，眼底带着几分诧异。

在她们眼里，江月莹的“幻月术”虽不擅长攻击，却能在关键时刻制造幻境迷惑敌人，上次在迷雾森林，若不是她用灵气织出虚假的路径，几人恐怕早就困在里面了。

唐小白却懂她的心思。

她记得妹妹当初为了进修仙门派，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基本功，哪怕手掌磨出茧子也没喊过疼。

更记得妹妹第一次成功使出“幻月术”时，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拉着她的手说“以后我也能保护姐姐了”。

“还记得我们在门派过第二关试炼吗？”唐小白放下茶杯，声音温和，“那时候你为了帮一个被藤蔓缠住的小弟子，硬生生把刚学会的‘月露术’练到灵气耗尽，最后是你拖着我走出的幻境。”

江月莹垂着头，手指抠着杯沿：“可那不一样……现在遇到的危险越来越多，我的法术只能躲在后面帮忙，不像凌雪姐姐能疗伤，若彤姐姐能斩邪祟，连姐姐你……”她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她知道姐姐的灵根被测出是“下品”，可每次遇到危险，姐姐总能用最简单的办法化解，就像上次在醉仙楼门口，明明没动灵气，却能让所有人都信服。

顾若彤忽然放下地图，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难道只有能砍能杀才算有用？

上次我们在黑风谷被邪修设下迷阵，是谁用‘幻月术’造出我们的虚影，引开了那些傀儡？若不是你，小白的伤势恐怕要加重。”

韩凌雪也走过来，将编好的花环戴在她头上，轻声道：“每个人的法术都有自己的用处。

我擅长疗伤，可遇到需要突破的关卡，还得靠若彤的赤焰剑开路。

若彤攻击力强，可若是被幻境困住，也需要你的法术指引方向。就像五行相生，少了哪一个都不行。”

江月莹抬头，看着眼前的姐妹。

顾若彤眼底带着爽朗的笑意，韩凌雪的眼神温柔得像月光，姐姐唐小白则递过来一块蜜饯，和她第一次在门派门口分享的那块一样甜。

她忽然想起昨天在青阳城街上，阿瑶指着糖画摊说“月莹姐姐的法术比糖画还好看”，那时候小丫头眼里的羡慕，不是假的。

就在这时，客栈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顾若彤起身走到窗边，眉头微微皱起：“是城门口的守卫，好像在追什么人。”

几人凑过去看，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抱着一个布包，慌慌张张地跑过街道，后面几个守卫举着长刀追赶，嘴里喊着“抓小偷”。

少年跑得急，没注意到前方的马车，眼看就要撞上去，江月莹下意识地抬手。

指尖凝出一缕淡银色的灵气，那灵气在空中织成一道薄薄的月形屏障，轻轻将少年往旁边推了一下。少年踉跄着躲开马车，却也被守卫追上，按在了地上。

“你看。”唐小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刚才那一下，若不是你，他就要被马车撞伤了。”

江月莹看着自己的指尖，刚才那缕灵气用得比以往都顺畅，没有丝毫滞涩。

她忽然明白，自己的法术或许不是最厉害的，却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护住想护的人，就像姐姐说的，修炼不是为了比谁更强，而是为了守护。

顾若彤看着她眼底重新亮起的光，笑着说：“走，我们下去看看。那少年怀里的布包，好像是给城外病重的母亲抓的药，说不定能帮上忙。”

江月莹点点头，跟着姐妹们走出客栈。阳光落在她头上的花环上，淡银色的灵气在她指尖轻轻流转。她知道，自己的成长或许比别人慢一些，可只要有姐妹们在身边，只要她还能用法术守护想守护的人，就不算“没用”。

而她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巷子里，那个穿着灰色布衣的男人正盯着她指尖的灵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五行灵根的守护者，终于露出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