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嗡——!
张凌赫的世界瞬间失声失焦。
那张面对数十亿项目洽谈也未曾变色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足以用“碎裂”来形容的惊惶。
血色从他脸上彻底褪去,握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吱声,手背上青筋暴起。
张凌赫哪......哪个医院?
他的声音干涩、紧绷,从喉咙最深处挤压出来的嘶吼,是他自己都从未听过的濒临失控的颤抖。
“京大附属!急诊!正在路上!”
对方重复了一遍。
张凌赫什么也顾不上了。
他甚至忘了挂电话,手机被他死死攥在手里,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它。
猛地从高大的真皮座椅上站起来,动作幅度大到带倒了桌上的玻璃水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水和碎片溅上他价值不菲的西裤裤脚,他却浑然不觉。
张凌赫周毅!备车!去京大附属急诊!现在!最快速度!
他对着办公室内线电话吼出,命令里是无法掩饰的暴戾和狂躁。
从未见过老板如此失控的周毅被这声音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应道,
周毅是!是!马上!
电梯下降的几秒钟,对张凌赫而言如同酷刑。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他肋骨生疼。
脑海里无法控制地闪过最可怕的画面——她躺在血泊里,她疼痛的小脸,她那拉琴的手......每一帧都足以让他窒息。
梁司机踩着油门一路飙到医院。
车子还没停稳,张凌赫已经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他等不及绕到车前门,直接越过花坛,脚步踉跄而急促地奔向急诊大楼入口。
平日里沉稳如山的步伐彻底乱了。
急诊室外,一片混乱。
肇事司机垂头丧气地接受着警察询问,江映晚的同学抹着眼泪语无伦次地描述着情况。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步履匆匆。
张凌赫江映晚!江映晚在哪儿?!
张凌赫冲到预检台,声音嘶哑地咆哮,眼神凶狠地扫视着周围每一个可能知情的人。
考究的西装此刻显得有些狼狈,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完全不复平日里一丝不苟的沉稳模样。
预检台的护士被张凌赫强大的、近乎暴戾的气场吓得一哆嗦,
“江...江映晚?刚推进CT室......”
张凌赫转身就要往里冲。
“先生!先生!家属不能进!”
一个护士试图拦住他。
张凌赫猛地甩开护士的手臂。
力道之大让对方直接撞到墙上,眼神里的凶光和戾气骇得周围的人都不敢再靠近。
张凌赫她在哪间?!告诉我!
......
漫长的等待如同把心脏架在文火上慢烤。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酷刑。
张凌赫靠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指尖的烟点着了又被他烦躁地掐灭,他根本无心去抽。
昂贵的西装外套被他扔在旁边的长椅上,身上只穿着一件沾了些灰污的白色衬衫,领带早就扯得不成样子。
他低着头,双手交握抵在额前,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