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牙把金属牌贴在她胸口，想用它唤醒她。
可下一秒，金属牌突然发出高频震动，震得我手指发麻。主控台屏幕开始闪烁，一串串数据飞快滚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地板就开始轻微震颤。
“你不是拯救者。”白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是重启的钥匙。”
我猛地回头，看见他站在地铁通道入口，身穿黑色风衣，手里握着一枚婴儿大小的金属牌。那牌子上沾着暗红色液体，看上去像是干涸的血迹。
“什么意思？”我攥紧胸前的金属牌，声音有些发涩。
“你以为你是唯一的‘林昭’？”白影冷笑一声，“你不过是失败品的修复版。”
我心头一震。
不是……我是我。我是我自己。
可胸口的金属牌却越来越烫，蓝色纹路已经蔓延到手腕，正往心脏方向爬。我能感觉到体内的火焰在暴走，像是要把我烧成灰烬。
沈漪澜忽然动了一下，手指轻轻抽搐，嘴里喃喃一句：“别变成他们……”
我一愣，低头看她。她嘴唇泛白，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在梦里挣扎。
我想伸手摸她的脸，却被一股力量拽住。是白影，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面前，右手按在金属牌上，眼神冰冷。
“看看真正的自己。”他说。
他另一只手抬起，空中浮现出无数画面——便利店门口，苏绾苍白的脸；培养舱渗出的血滴在沈漪澜手背；还有长毛西装男面具剥落时露出的猩红右眼。
“不是……我不是……”我摇头，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
“你抗拒的不是身份，是责任。”白影声音低沉，“每次重置都在修复前任的缺陷。你是更好的升级版。”
我胸口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撕裂开来。
我闭上眼，脑海里闪过无数个自己——穿条纹睡衣的小孩在哭，戴手术刀疤痕的青年在笑，还有胸口发光的机械版正用手术刀划开自己的皮肤。
“不……我不是……”我咬紧牙关，双手死死抱住头。
“林昭……”沈漪澜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一惊。她睁开眼，目光虚弱但坚定地看着我，“别怕……”
我心头一颤，像是被什么击中了。
我看着她，看着她脖颈上脱落的鳞片，看着她渗血的皮肤，看着她眼里微弱却真实的光。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无论我是不是复制品，我都得活着。
因为我答应过她，要带她离开这里。
我猛地推开白影，转身一把将沈漪澜背起来。她身体很轻，像是没有重量。
我冲向主控台，将金属牌插入接口。符文亮起，整座地铁站开始剧烈震动。
“你在做什么？！”白影怒吼。
我没理他，双眼泛起蓝光，识破整个大厅的构造——所有设备、地板、墙壁都在流动的数据中重组。我能看见每一个节点，每一个弱点。
复制体出现了。
从通道深处缓缓走出，动作僵硬，面容与我一模一样，但眼神空洞，嘴角扭曲。
我盯着他，拳头攥紧。
他一步步逼近，我却没有任何退缩的打算。
“你才是失败品。”我低吼，一拳砸向他的胸口。
他的身体瞬间爆裂，化作一团数据流，消散在空气中。
白影的身影开始模糊，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留下一句：“你终将明白。”
说完，他的身体也化作光影，消失不见。
倒计时开始加速跳动：2分10秒……1分50秒……1分30秒……
天花板开始坍塌，火光四溅，爆炸声不断响起。
我背着沈漪澜一路狂奔，穿过火光与烟尘。
机械守卫从两侧扑来，我用破妄之眼识破它们的弱点，一击毙命。复制体从培养舱中苏醒，我毫不犹豫地出手，一个接一个地击碎他们的数据核心。
最终，我冲到了出口。
可就在跨出地铁站的一瞬间，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我自己。
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站在我面前，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我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冲过去。
破妄之眼瞬间识破他的弱点，我一掌劈下，他的身体瞬间崩解，化作数据碎片。
我冲出地铁站，背后轰然爆炸，尘土飞扬。
我瘫坐在地上，沈漪澜依旧昏迷，靠在我背上。我低头看着她，喃喃：“撑住……你一定要撑住……”
我喘着气，胸口的金属牌还在发烫，可那股灼烧感似乎减轻了些。
我低头一看，发现金属牌原本空白的一面，竟然浮现出新的符文，像是某种古老密码。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女声在我耳边响起：“0000号正在靠近。”
我猛地抬头，看向远方。
天边已经开始泛白，城市依旧安静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我心里清楚，一切才刚刚开始。
我握紧金属牌，低声说：“我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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