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苏州的路上,林砚一直在思索苏教习留下的线索。她总觉得苏玉卿的死不仅牵扯到贡缎下毒案,还和十年前顾晏辰母亲的案子有关。顾晏辰曾说,他母亲是因“异感者”罪名被处死的,而苏教习救了他,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刚回到织造府,林砚就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上只有一句话:“十年前武德司旧案,藏于苏州府衙档案室”。林砚心头一震,武德司是静感司的前身,看来十年前的案子并不简单。
她立刻去找顾晏辰,却被告知顾晏辰去了京城,处理静感司余党的后续事宜。林砚只好自己想办法,借着织造府副总管的身份,以“查阅旧绣品档案”为由,进入了苏州府衙的档案室。
档案室阴暗潮湿,弥漫着纸张腐烂的气味。林砚的通感被刺激得放大,能听见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甚至能感知到每份档案上残留的情绪。她按照年份查找,终于在角落的铁柜里找到了十年前的武德司卷宗。
卷宗上积满了灰尘,林砚刚翻开第一页,就被里面的内容惊得浑身发冷。顾晏辰的母亲沈兰,原是武德司的文书,因“勾结异感者,泄露机密”被处死。卷宗里附的供词字迹潦草,却能看出是被逼供的痕迹,而负责此案的,正是当时的武德司佥事,也就是现在的静感司余党头目——王怀安。
“果然是他。”林砚喃喃自语,指尖触到卷宗的夹层,突然摸到一张折叠的纸。展开一看,是沈兰的绝笔信,上面写着:“王怀安伪造证据,只因我发现他与废太子勾结,意图谋反。异感者只是借口,他们真正想杀的,是所有知情者。”
林砚的心跳骤然加速。废太子是雍帝的兄长,十年前因“谋逆”罪名被赐死,没想到竟与王怀安有关。而苏玉卿作为沈兰的故人,一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才被王怀安灭口。
正想将卷宗收好,档案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林砚迅速将绝笔信藏进袖口,转身看见张嬷嬷站在门口,脸色苍白:“林总管,不好了!王怀安的人包围了织造府,说要抓你回静感司问话!”
林砚心头一紧,刚走出档案室,就看见织造府外站满了穿墨绿色公服的察子。为首之人面容阴鸷,正是王怀安的心腹李彪。
“林砚,你勾结靖安世子,谋害淑妃,跟我们走一趟吧!”李彪的声音粗犷,眼神里满是杀气。
林砚知道不能硬拼,她的通感捕捉到李彪的心跳虽然平稳,但指尖却在微微颤抖——显然是色厉内荏。她故意拖延时间:“李大人,我要见王指挥使,没有他的手谕,我不会跟你走。”
就在李彪准备强行抓人时,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顾晏辰带着人手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苏州知府的仪仗。
“李彪!你擅自调动察子,包围织造府,眼里还有王法吗?”顾晏辰的声音冰冷,腰间的刀已经出鞘。
李彪脸色一变,却强装镇定:“顾佥事,这是静感司的内部事务,与你无关!”
“静感司指挥使已被革职,你不过是余党,还敢放肆!”苏州知府上前一步,亮出雍帝的圣旨,“陛下有令,捉拿所有静感司余党,抗拒者格杀勿论!”
察子们瞬间乱了阵脚,李彪见势不妙,转身想跑,却被顾晏辰一箭射穿膝盖。察子们纷纷放下兵器,跪地投降。
走进织造府,林砚将绝笔信递给顾晏辰:“你母亲是被冤枉的,王怀安才是真正的谋反者。”
顾晏辰接过信,双手微微颤抖。他看着信上母亲的字迹,眼眶瞬间红了:“十年了,我终于知道真相了。”
“王怀安现在在哪?”林砚问道。
“他藏在废太子的旧宅里,我们正准备去抓他。”顾晏辰的语气坚定,“这次,我一定要为母亲和苏教习报仇。”
废太子的旧宅早已荒废,杂草丛生。林砚的通感在踏入宅门的瞬间就被激活,她能听见隐藏在暗处的心跳声,还有兵器碰撞的细微声响。
“小心,里面有埋伏。”林砚拉住顾晏辰,指尖指向西侧的厢房,“那里藏着十多个人。”
顾晏辰立刻下令包围厢房,自己则带着林砚和亲信冲进正厅。正厅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张桌子上放着半杯凉茶。林砚的指尖刚触到茶杯,就感知到王怀安的情绪——愤怒、绝望,还有一丝疯狂。
“他想烧了这里,毁灭证据!”林砚突然喊道,鼻尖已经闻到了松油的气味。
顾晏辰立刻下令灭火,同时带人搜查。林砚的通感不断放大,终于在书房的暗格里找到了王怀安的谋反密信。密信上详细记录了他与废太子旧部的勾结计划,还提到要利用异感者制造混乱,趁机夺取皇位。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爆炸声。林砚和顾晏辰冲过去时,看见王怀安正举着火把,站在堆满火药的柴房门口:“你们别过来!否则我就炸了这里,大家同归于尽!”
林砚的通感捕捉到他剧烈的心跳和恐惧的情绪,知道他只是虚张声势。她慢慢走上前,语气平静:“王大人,你以为烧了密信就能掩盖真相吗?废太子旧部已经投降,你的计划早就败露了。”
王怀安的手抖了一下,火把差点掉在地上。顾晏辰趁机一箭射落他手中的火把,亲信们立刻冲上去将他制服。
看着被押走的王怀安,顾晏辰长舒一口气:“谢谢你,林砚。如果不是你,我永远不知道母亲的真相。”
林砚摇头:“这是苏教习希望看到的,也是所有被冤枉的异感者希望看到的。”她知道,王怀安的落网,意味着静感司的阴影终于散去,但异感者的处境,还需要更多的努力才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