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众视野的第一天,贺峻霖感觉自己像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
公司会议室里,气氛凝重。高层、经纪人、宣传团队悉数在场。贺峻霖坐在严浩翔旁边的位置,垂着眼,听着经纪人对擅自离队行为的严厉批评和后续公关方案的说明。他只需要适时点头,重复练习好的说辞——“过度疲劳导致判断失误,深刻反省,感谢公司谅解,感谢队友尤其是浩翔的关心”。
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糖衣的玻璃渣,噎在喉咙里,难以下咽。他能感觉到身旁严浩翔投来的目光,平静,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审视,仿佛在欣赏他如何艰难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峻霖这次确实欠考虑了,”严浩翔适时开口,声音温和,手却极其自然地搭上贺峻霖的后颈,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抑制贴边缘,那里掩盖着新鲜的齿痕,“好在人没事,后续的工作,我会多盯着他,大家放心。”
这个动作在旁人看来是队友间的安抚和支持,只有贺峻霖知道,那是指尖下的警告和宣示主权。一股混合着屈辱和战栗的电流从腺体窜遍全身,他猛地绷直了脊背,几乎要控制不住地躲开。
“浩翔费心了。”管理层显然对严浩翔的“担当”十分满意。
会议结束,贺峻霖几乎是逃也似的想快步离开,手腕却被严浩翔轻轻扣住。
“急什么?”严浩翔的声音不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一起去排练室,新舞的动线需要再磨合。”
他用的理由冠冕堂皇,手上传来的力度却明确表示这不是商量。贺峻霖被迫跟着他,穿过公司走廊。偶尔有工作人员经过,笑着跟他们打招呼,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带着对“关系亲密”的队友的善意调侃。
贺峻霖努力维持着笑容,却觉得每一道目光都像是探照灯,将他从里到外照得通透,让他无所遁形。他被严浩翔的气息包围,被他的触碰禁锢,却还要在所有人面前扮演和谐。
排练室里只有他们两人。门关上的瞬间,贺峻霖立刻甩开了严浩翔的手,退后几步,背抵着冰冷的镜墙,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幼兽,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未消的愤怒。
“戏演完了,可以放开我了吧?”
严浩翔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训练服。“戏?”他轻笑,“你觉得刚刚是在演戏?”
他一步步逼近,强大的Alpha信息素在密闭的空间里弥漫开来,带着压迫感。“我是在教你怎么当好一个‘称职’的队友,一个……被标记后,懂得依附和服从的Omega。”
“我不是你的附属品!”贺峻霖咬牙,后颈的腺体因为Alpha的靠近和信息的刺激而隐隐发热。
“是吗?”严浩翔已经走到他面前,伸手,不是碰他,而是撑在他头侧的镜子上,将他困在自己与镜墙之间。“那为什么你的信息素,在发抖呢?”
贺峻霖猛地看向镜子。镜中的自己,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慌乱,嘴唇紧抿,而严浩翔站在他身后,高大的身影几乎将他完全笼罩,姿态充满了占有和掌控。
这幅画面刺痛了他的眼睛。
“看看你自己,贺峻霖。”严浩翔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低沉而充满蛊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除了我,还有谁能够接纳?”
贺峻霖死死瞪着镜中那个狼狈的自己,瞪着严浩翔那双深不见底、写着势在必得的眼睛。愤怒、屈辱、还有一丝被说中的恐慌,交织成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垮了他的理智。
他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推向严浩翔:“滚开!”
严浩翔似乎没料到他还会反抗,被推得踉跄了一下,眼神瞬间沉了下来。那点伪装的温和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Alpha被挑衅后的冷厉。
“看来昨天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他一把抓住贺峻霖再次挥来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另一只手轻易地扣住他的腰,将他死死按在冰冷的镜面上。
“放开我!严浩翔你这个疯子!”贺峻霖拼命挣扎,双腿乱踢,却撼动不了分毫。两人力量悬殊,如同蚍蜉撼树。
“疯子?”严浩翔低头,鼻尖几乎蹭到贺峻霖的腺体,贪婪地汲取着那因为情绪激动而更加浓郁的白桃香气,混合着他自己的雪松味,形成一种令人迷醉又窒息的气息。“对,我是疯了。从发现你骗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打算正常过。”
他的膝盖强势地顶开贺峻霖的双腿,将他更牢固地禁锢在自己与镜子之间。
“你不是想逃吗?不是不甘心吗?”严浩翔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残忍的兴奋,“那我就让你看清楚,你是谁,你属于谁!”
贺峻霖被迫仰头,看着镜子里那个被严浩翔完全掌控、无力反抗的自己。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这种彻底的、从身体到意志的碾压。
“哭什么?”严浩翔的唇几乎贴着他的腺体,声音模糊,“这不就是你逃跑换来的结果吗?”
贺峻霖闭上眼,不愿再看镜中屈辱的画面。但身体的感觉却更加清晰——严浩翔灼热的体温,强势的信息素,还有那抵在他腿间的、不容忽视的威胁。
就在这时,排练室的门把手突然转动了一下!
两人动作同时一僵。
门外传来队友张真源的声音:“咦?门锁了?浩翔,贺儿,你们在里面吗?导演叫我们去对一下流程。”
贺峻霖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绝望中生出一丝希望。
严浩翔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明,但扣住贺峻霖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他抬起头,对着门口,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任何异常:“马上来,贺儿有点不舒服,我陪他缓一下。”
门外的张真源不疑有他:“哦哦,好!那你们快点啊!”
脚步声渐渐远去。
排练室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严浩翔缓缓松开对贺峻霖的钳制,但眼神依旧冰冷。“整理好你自己。”他退后一步,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衣服,又恢复了那副矜贵疏离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失控的野兽只是幻觉。
贺峻霖顺着镜墙滑坐在地上,浑身脱力。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被彻底看穿玩弄的屈辱,几乎要将他撕裂。
严浩翔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没有回头。
“记住刚才的感觉,贺峻霖。”他的声音冰冷,“下次再试图反抗,我不介意让更多人看看,你被驯服的样子。”
门开了,又关上。
贺峻霖独自坐在空旷的排练室里,镜子里映出他苍白、狼狈、布满泪痕的脸。脖子上或许还有刚才挣扎时留下的红痕。
他抬起手,狠狠擦去眼泪。
严浩翔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屈服?
不。
他看着镜中那个眼神逐渐由绝望转为倔强的自己,一字一顿地低语,像是在发誓,又像是在催眠自己:
“我会让你后悔的。”
猎人将猎物囚于镜前,欲使其看清屈服的模样。
却不知,困兽在镜中,亦能窥见反击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