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在城市街道上穿梭,引擎的低吼引来不少侧目。
车内却是一片诡异的寂静,只有空调运作的细微声响,以及江岁岁那快得无法掩饰的心跳声。
她的左手依旧被张凌赫牢牢握在掌心,那滚烫的温度和略带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手背皮肤的触感,清晰得令人发指。
她僵直地坐着,目光紧紧盯着前方,不敢偏头,也不敢用力挣脱,整个人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脆弱而无助。
张凌赫“放松点。”
张凌赫目视前方,语气懒散,仿佛握着她的手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张凌赫“老子车技没那么烂,死不了。”
这根本不是车技的问题!
江岁岁在心里小声反驳,却不敢说出口。她只觉得被他触碰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膜里鼓噪,让她头晕目眩。
他似乎总能轻易打破她所有的平静和界限。
车子最终驶离喧嚣的市中心,拐进了一条相对安静、充满艺术气息的街道。两旁是各式各样的画廊、独立设计工作室和咖啡馆。
张凌赫在一个挂着简约白色招牌的画廊前停下了车。他松开一直握着她的手,动作自然得像只是放开了方向盘。
手上一空,那灼人的温度骤然离去,江岁岁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心里竟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落。
但更多的,是终于能喘过气来的松懈。
张凌赫“下车。”
张凌赫已经率先推门下去。
江岁岁抬头看了看画廊的名字“浮光”,她没听说过,但看起来格调很高。
她默默解开安全带,抱着自己的画板下了车。
张凌赫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又想伸手去拿她的画板。
江岁岁“我…我自己可以。”
江岁岁下意识地把画板往身后藏了藏,声音虽小,却带着一丝难得的坚持。
她总得守住点什么,哪怕只是一块画板。
张凌赫动作一顿,浓黑的眉毛挑了一下,墨黑的眸子落在她微微鼓起的脸颊和那点倔强的眼神上,非但没有生气,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兴味的弧度。
哟,小兔子还会护食了?
张凌赫“随你。”
他收回手,插进裤兜,率先朝画廊门口走去。
张凌赫“跟上。”
江岁岁松了口气,抱着画板,跟在他高大的身影后,走进了画廊。
画廊内部空间开阔,光线设计得极好,柔和的光束精准地打在墙壁上一幅幅画作上,营造出静谧而专注的氛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这是江岁岁熟悉且感到安心的味道。
此刻画廊里参观的人不多,三三两两,低声交谈着。
张凌赫对墙上的画似乎没什么兴趣,他的目光更多地是落在身旁的江岁岁身上。
他看着她走进这里后,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些,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开始好奇地,专注地打量着周围的画作,闪烁着纯粹的光。
他带她来这里,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记得她说学美术,想着这里应该比嘈杂的游乐场或者电影院更能让她待得住。
现在看来,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