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厅,他径直带着江岁岁走到张兴德面前,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张凌赫“我们先走了。”
张兴德看着他,又看了看被他护在身旁,脸色不佳的江岁岁,目光锐利地扫过刚刚从偏厅方向走出来的柳姨等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张凌赫不再多言,揽着江岁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张家大宅。
他没有阻拦,只是沉声道。
张兴德“嗯,路上小心。”
坐进车里,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江岁岁才仿佛重新活了过来。她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灯火通明的张家老宅,感觉像是逃离了一个华丽的牢笼。
张凌赫没有立刻发动车子。
他侧过头,看着身边女孩苍白的侧脸和依旧有些失神的眼睛,眸色深沉。
张凌赫“听到什么了?”
他问,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低沉。
江岁岁身体微微一颤,没有回答。
张凌赫也没有再追问。
他伸出手,没有碰她,只是将她散落在颊边的一缕头发,轻轻地,别回了她的耳后。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她微凉的耳廓。
那触感很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和安抚。
江岁岁的心猛地一缩,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她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
张凌赫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沉默了片刻,然后发动了引擎。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中。
这一次,他没有开得很快。车厢里依旧安静,但那种沉默,不再让人窒息,反而像是某种无言的包容。
江岁岁看着窗外流转的霓虹,心里百感交集。今晚的家宴,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张凌赫所处的冰冷环境,也照出了他们之间关系的脆弱和不堪。
可是,在他那些沉默的维护和此刻无声的陪伴中,她却又清晰地感受到了一丝不同于传言,也不同于他平日霸道表象的真实。
他或许不懂温柔,或许方式笨拙,但他似乎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试图将她护在身后。
车子在江家别墅外停下。
江岁岁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解开安全带。
张凌赫“江岁岁。”
张凌赫忽然叫住她。
她动作一顿,转过头。
他看着她,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张凌赫“别人的话,算个屁。”
张凌赫“你只需要看着老子。”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砸在她的心上。
说完,他收回目光,示意她下车。
江岁岁怔怔地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几秒后,才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车边,看着车窗。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他深邃的眉眼。
夜风吹拂着她的裙摆和发丝。
她看着他,鼓起勇气,轻声说道。
江岁岁“今天谢谢你。”
谢谢你的维护,谢谢你的陪伴。
张凌赫看着她,那双墨黑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情绪极快地闪过。
他没有回应,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升起了车窗,发动车子,掉头离开。
江岁岁站在原地,看着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尾灯消失在夜色尽头,心里不再是之前的空落和不安,反而被一种复杂而汹涌的情绪填满。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他刚才别发时,那短暂却灼人的温度。
而他的话,如同烙印,深深刻在了她的心底。
别人的话,算个屁。
你只需要看着老子。
家宴的暗流已然退去,但心底的浪潮,却刚刚开始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