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

他猛地倾身过去，在江岁岁惊恐的目光中，没有像往常那样粗暴地吻她，而是将额头，轻轻地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示弱的姿态。

两人呼吸交织，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和细微的颤抖。

张凌赫“别哭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恳求的意味。

张凌赫“老子错了。”

最后三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道惊雷，在江岁岁的耳边炸响。

她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他…他说什么？

他错了？

这个永远嚣张永远自负，从不肯低头的张凌赫，竟然对她说了错了？

江岁岁忘记了哭泣，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张凌赫抵着她的额头，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也不知不觉地放松了许多，变成了一个近乎小心翼翼的姿势。

张凌赫“以后。”

他喉结滚动，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艰难。

张凌赫“尽量不改。”

尽量……不改？

江岁岁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他承认自己错了，但他这臭脾气，可能改不了太多。

这算哪门子的道歉！

可是看着他那副别扭又带着点狼狈的样子，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和微微颤抖的睫毛，江岁岁心里那股滔天的怒火和委屈，竟然奇异地，一点点地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酸涩涩、又带着点莫名想笑的复杂情绪。

这个男人真是……

她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嘟囔了一句。

江岁岁“混蛋。”

声音很轻，带着嗔怪，却不再是全然的愤怒和抗拒。

张凌赫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墨黑的眸子紧紧锁住她，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他看着她依旧泛红却不再流泪的眼睛，看着她微微嘟起的，带着嗔怪的唇，心脏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而滚烫的情绪填满。

他低下头，这一次，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温热带着颤意的吻。

没有情欲，只有确认和安抚。

江岁岁浑身一颤，却没有躲闪。

额头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像是一道暖流，缓缓注入她冰冷的心田。

车厢内，狂暴的气息早已消散，只剩下两人有些紊乱的呼吸声，和一种无声的，心照不宣的微妙气氛在静静流淌。

真心或许依旧笨拙，甚至伴随着失控。

但有些东西，在眼泪和愤怒之后，反而变得更加清晰和坚定。

这一夜，失控，却也真实。

额头那个轻柔的吻，像是一个无声的休战符，也像一道分水岭，悄然划开了过往与现在。

自那晚之后，张凌赫和江岁岁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妙而平和的新阶段。

他依旧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温柔男友，说话还是那么直接，眉宇间的桀骜也并未减少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