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被老公和小三害死在末世,这一世我一定要报仇……
消毒水的气味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混沌的意识。我猛地睁开眼,视线里不是避难所那盏永远闪烁的应急灯,也不是门外“腐行者”撞门时发出的沉闷声响,而是一片干净的米白色天花板——边缘还沾着去年装修时没擦干净的乳胶漆印子。
输液架立在床边,透明的液体顺着塑料管“滴答”下坠,落在瓶身上的声音,在这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我动了动手指,没有摸到那把磨得发亮的砍刀,也没有触到避难所里潮湿发霉的被褥,只有床单柔软的触感,裹着温热的体温。
“醒了?”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进来,手里的病历夹轻轻响了一声,“高烧快四十度,烧得直说胡话,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疼,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目光越过护士的肩膀,落在病房的玻璃窗上——外面是四月的阳光,正透过梧桐树的叶子,在柏油马路上洒下细碎的光斑。楼下有骑着电动车的人按响车铃,有学生背着书包追跑打闹,便利店的广告牌亮着“草莓味冰淇淋第二份半价”的字样,连风里都带着春天的甜意。
这不是末世。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劈得我浑身发颤。我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胳膊,皮肤光滑温热,没有狰狞的咬痕,没有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凸起的骨节,更没有为了护住压缩饼干,被“腐行者”抓伤的疤痕。
记忆里的最后一幕,突然清晰得像就发生在昨天。
那是末世第三年的冬天,避难所的物资早就耗尽了。我缩在角落,怀里抱着半块发霉的面包,那是我找了三天才在废弃超市的货架下挖到的。林哲走过来时,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他蹲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一小碗热粥,声音温柔得像从前:“小晚,我找到点吃的,快趁热喝。”
我当时饿得眼冒金星,根本没多想,接过碗就往嘴里灌。粥里有淡淡的米香,是末世里难得的暖意。可刚喝了两口,我就觉得头晕目眩,浑身发软——是安眠药。
我抬头看向林哲,他身后站着苏晴,那个从前总跟在我身后叫“姐姐”的女孩,此刻正抱着一个装满罐头的背包,眼神里满是得意。“姐姐,”苏晴的声音甜得发腻,“你也别怪我们,谁让你总占着林哲哥,还藏着那么多物资呢?现在避难所门口的‘腐行者’越来越多,总得有人去‘引开’它们才行。”
林哲没说话,只是伸手夺过我怀里的半块面包,然后和苏晴一起,架着我往避难所的铁门走。我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可身体软得像没了骨头。铁门拉开的瞬间,寒风裹着“腐行者”的嘶吼灌进来,那些怪物的指甲上还挂着碎肉,浑浊的眼球盯着我,像盯着一块肥肉。
“小晚,别怪我,”林哲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虚伪的愧疚,“要怪就怪这世道吧。”
然后,他们就把我推了出去。
尖利的牙齿刺破皮肤的剧痛,“腐行者”嘶吼着撕咬血肉的声音,还有林哲和苏晴关上铁门时,那声冰冷的“咔嗒”声……这些记忆像针一样扎进脑子里,让我忍不住浑身发抖。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护士察觉到我的异样,连忙放下病历夹,伸手想摸我的额头。
我猛地躲开,手指因为用力而攥紧了床单,指节泛白。“我没事。”我哑着嗓子说,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颤抖。
护士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嘱咐我好好休息,有事按床头的呼叫铃,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我盯着输液管里缓缓流动的液体,心脏狂跳不止——现在是四月,距离末世爆发的五月中旬,还有一个多月。
我重生了。
这个念头像一团火,瞬间点燃了我几乎熄灭的希望。我还有时间,还有机会改变一切。我可以提前准备物资,可以提醒爸妈离开老家,可以……让林哲和苏晴,付出代价。
我摸向床头的手机,是我大学时用的那款旧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日期是4月15日。电量还有百分之五十八,微信里有十几条未读消息,大多是林哲发来的:“小晚,你怎么没来上课?是不是不舒服?”“我给你带了早餐,放在你宿舍楼下了。”“看到消息回我一下,别让我担心。”
看着这些虚伪的文字,我胃里一阵翻涌。上一世,我就是被他这幅温柔体贴的样子骗了,把自己的物资分给他,把找到的安全路线告诉他,甚至在他被“腐行者”追着跑时,拼了命地救他。可最后,他却和苏晴一起,把我当成诱饵,推给了那些怪物。
我手指顿了顿,没有回他的消息,而是点开了通讯录里“妈妈”的号码。电话响了三声,那边就传来了妈妈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小晚?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是不是在学校受委屈了?”
“妈……”我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上一世,末世爆发时,我正在学校,爸妈在老家。我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人接。后来我冒着生命危险回到老家,只看到空荡荡的房子,客厅的茶几上还放着没吃完的晚饭,墙上的日历停留在5月15日——末世爆发的那天。
我不知道他们是变成了“腐行者”,还是逃去了别的地方。这三年,我支撑着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找到他们。可直到我被林哲和苏晴推出去的那一刻,我都没能再见到他们一面。
“怎么哭了?”妈妈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是不是病了?跟你说了多少次,别总熬夜赶作业,身体要紧……”
听着妈妈絮絮叨叨的叮嘱,我心里又酸又暖。我擦了擦眼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妈,我没事,就是有点想你了。你和我爸最近身体怎么样?”
“我们都挺好的,你爸昨天还去河边钓了鱼,就是你,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妈妈顿了顿,又说,“对了,你爸说下个月想去你学校看看你,顺便逛逛你们城市。”
下个月?正好是五月中旬。
我心里一紧,连忙说:“妈,别让我爸过来!下个月……下个月我回老家,我想你们了,想回家待几天。”
“回老家?你不是说下个月有专业课考试吗?”妈妈疑惑地问。
“考试推迟了,老师刚通知的。”我只能撒谎,“我想回去看看你们,顺便帮你们收拾收拾家里。”
妈妈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只是说让我注意安全,回来之前提前说,她好给我做我爱吃的红烧肉。挂了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手心全是汗。
接下来,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准备物资。
我打开手机银行,看着里面的余额——四千两百多块。这是我这个月的生活费,省吃俭用剩下的。这点钱在末世里不算多,但现在,我必须用它买到尽可能多的东西。
我开始在备忘录里列清单:压缩饼干、罐头(肉类和水果都要)、纯净水、退烧药、抗生素、碘伏、纱布、打火机、瑞士军刀、手电筒、电池、太阳能充电器……还有武器,虽然现在买不到枪,但可以买一把锋利的菜刀,或者一根结实的棒球棍,放在宿舍里防身。
对了,还有汽油。末世里,汽车是重要的交通工具,但汽油很快就会耗尽。我可以提前买几个塑料桶,存点汽油,放在老家的车库里。还有保暖的衣服,末世的冬天很冷,避难所里没有暖气,只能靠厚衣服御寒。
正想着,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林哲发来的消息:“小晚,我问了你室友,说你住院了,我现在过去看你,你在哪个病房?”
看着这条消息,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上一世,他就是这样,用无微不至的关心,一点点骗取我的信任。这一次,我不会再上当了。
我没有回他的消息,而是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然后,我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光。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把病房的墙壁染成了暖黄色。这是我在末世里从未见过的温柔景象。
我握紧了拳头。这一次,我不仅要活下去,还要带着我在乎的人一起活下去。至于林哲和苏晴……我会让他们亲身体验一下,被推出去喂“腐行者”的滋味。
腐潮即将来临,但这一次,我不会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猎物。我要做执刀的人,在黑暗里,为自己和家人,劈开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