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地界的春风吹得温柔,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的声音清脆作响。顾晏之与沈清辞的马车停在一片桃林旁,粉色的花瓣随风飘扬,簌簌落在马车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沈清辞轻手轻脚掀开车帘,那片桃花瓣就在她掌心乖乖落下,指尖触碰到柔软的质感时,眼底溢出一丝笑意。“当年在京城许诺你看江南桃花,如今总算是兑现了。”顾晏之坐在一旁,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声音低柔得像是春风拂面。
“不止桃花,”沈清辞转头看他,眉眼弯弯,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还有西北的麦田,京城的红叶,塞北的雪景,你可都不能忘。”
顾晏之轻轻握住她的手,温热从掌心传递而来,他低声说道:“自然不会忘,往后每一季的风景,我都陪你看。”
苏州城外,当地官员早早在城门等候,顾晏之却只淡淡吩咐安排一处宅院,其余不必多礼。官员不敢怠慢,引着二人去了城西临河的一处宅院,园中几株桃树正值盛放,微风拂过,落英缤纷。
安顿下来后,苏州的风景如画卷般展开。拙政园里,湖水映着亭台楼阁,水榭上传来婉转软糯的昆曲;周庄河道上,乌篷船缓缓划过,两岸白墙黛瓦在波光中摇曳,船娘哼唱的小调绵软悠长;太湖边,夕阳染红了湖水,粼粼波光像撒了一层碎金,美得令人屏息。
这一日,集市人声鼎沸,忽然前方传来吵闹声。“张老爷,求您再宽限几日吧,我儿子的病还没好……”一个老妇人跪在地上哭喊,满脸泪痕,手中紧紧攥着那人的衣摆。“宽限?我已经宽限你三个月!”锦袍男子不耐烦地一脚踹开她,“今日拿不出钱,就把铺子交出来!”
沈清辞见状,上前一步挡住家丁:“住手!你们怎能如此欺负一个老人家?”锦袍男子眯起眼打量她一番,冷笑一声:“你是谁?敢管我张家的闲事?”沈清辞冷冷对上他的目光:“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般强取豪夺,就不怕遭天谴?”
男子脸色骤变,正要发作,身后忽然传来威严的声音:“苏州知府何在?”话音未落,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匆匆赶来,见到顾晏之立即低头行礼:“下官苏州知府李明远,参见镇国公大人!”
“镇国公?”锦袍男子腿一软,扑通跪倒,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草民张万贯,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冒犯大人,求大人恕罪!”
顾晏之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目光冷锐如刀:“张万贯,你强逼老妇人还钱,动手伤人,还想强收她的铺子,可有此事?”张万贯吓得连连磕头:“草民知错了!草民这就把钱还给她,再赔医药费!”
顾晏之淡淡开口:“今日念你初犯,饶过你这一回。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张万贯连忙应诺,将银两塞到老妇人手中,连声道歉。
老妇人接过银两,对着二人连连磕头:“多谢镇国公大人,多谢夫人!”沈清辞急忙扶起她,语气温柔:“老人家快起来,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您赶紧带儿子去治病吧。”
离开集市后,沈清辞轻轻靠在顾晏之肩上,语气带着一丝满足:“没想到镇国公的名号这么管用。”顾晏之无奈地刮了刮她的鼻尖:“若不是你先挺身而出,我也不会亮明身份。不过,你今天做得很好。”
沈清辞微微一笑,低声道:“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被欺负。以前在现代见不得这些事,如今到了这里,能帮一把就帮一把。”顾晏之握紧她的手,眼中满是暖意。他知道,这个女子的心中,装着的不仅仅是江南的桃花,还有更多的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