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婷婷早已知晓今日百凤山围猎会发生什么——这可是《魔道祖师》里赫赫有名的名场面,她本就不想错过。一开始,她还四处找魏无羡的身影,想“围观”兄长和蓝忘机的“名场面”,可没找到人,反倒先撞见了江厌离和金子轩。正看得入神时,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灌木丛后,两道熟悉的身影正躲着——不是魏无羡和蓝忘机,又是谁?
见状,魏婷婷反倒不急了——看来这忘羡“名场面”注定看不到,倒不如安安静静蹲在草丛里,看看金子轩这朵“金孔雀”如何上演“真香现场”。
另一边的灌木丛后,蓝忘机侧首看向身边的魏无羡,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解——不明白他为何这般执着于盯着金子轩和江厌离。可魏无羡压根没空跟他解释,只匆匆将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目光又紧紧锁回了不远处的两人身上。
蓝忘机的视线,不自觉地在他那湿润饱满的唇瓣上停留了片刻,看着那抹淡色的唇瓣被指尖轻轻按着,心跳微微漏了一拍,才缓缓移开目光,顺着魏无羡的视线望去。
不远处,金子轩正弯腰拨开身前的草丛,露出一具粗壮的蛇怪尸体。他俯身查看了片刻,语气平淡地开口:“死了。”
江厌离站在一旁,轻轻点了点头,没多说话。
金子轩直起身,指着蛇怪的尸体,补充了一句:“是量人蛇。”
“什么?”江厌离怎会遇见不知是量人蛇,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
金子轩便耐心解释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自觉的炫耀:“这是从南蛮之地流传过来的妖物。没什么厉害的,无非是遇到人时能忽然竖起来,要跟人比谁的身子长,要是比人长,就把人吞下去。看着吓人,其实不怎么样。”
江厌离听着,脸上露出几分茫然——她实在不明白,金子轩为何突然要跟自己讲解这些。按常理来说,这时她该说几句“金公子博学多才”“金公子冷静镇定”之类的场面话,可金子轩说的全是最粗浅的修仙常识,明显是没话找话。这般虚伪又违心的奉承,江厌离实在说不出口,只能再次轻轻点了点头。
躲在草丛后的魏无羡看得清楚,心里暗暗嘀咕:看师姐这模样,估计从跟金子轩一起走开始,就一直在点头吧?
接下来,便是一阵难熬的沉默。那股尴尬的气息,仿佛能穿透层层草丛,直直扑到躲在两边草丛后的魏无羡、蓝忘机和魏婷婷脸上。过了半晌,金子轩终于率先打破沉默,带着江厌离转身往回走。可走了没两步,他又忍不住开口,继续找着话题:“这只量人蛇的表皮附有鳞甲,獠牙都长过了下颌,应当是变种,一般人很难对付,寻常修士的箭也射不穿这层鳞甲。”
顿了顿,他又刻意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拔高了声音:“不过也不怎么样。这次百家围猎的所有猎物,都差得远,根本伤不到我们兰陵金氏的人。”
听到最后两句,那股子深入骨髓的骄矜自傲又冒了出来。魏无羡心里瞬间不痛快起来,刚想皱眉吐槽,却瞥见身旁的蓝忘机脸色平静,眼神里却带着几分冷淡,再看向另一边的草丛——魏婷婷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死死盯着金子轩的背影。
魏无羡心里正觉得奇怪,顺着两人的目光仔细一看,登时无语,差点笑出声来——心道:“金子轩这厮是紧张傻了吗?什么时候走路变成同手同脚了!”
前面的江厌离听着金子轩的话,轻声开口,语气依旧温柔:“围猎嘛,只要没人受伤,就是最好的了。”
金子轩却不认同,脱口道:“不伤人的猎物,有什么价值?你要是有空,去我们兰陵金氏的私家猎场看看,那里有好多罕见的猎物,比这里的有意思多了。”
躲在草丛里的魏无羡当即在心里嗤之以鼻:谁要去你家的猎场!真当谁都稀罕你家那些破玩意儿?
另一边的魏婷婷更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在心里吐槽:好家伙,这“大型真香现场”来得比预想中还快,这就开始邀功了?
可金子轩完全没察觉到两人的“腹诽”,竟自顾自地做了决定,语气带着几分不容拒绝:“刚好下个月我有空,可以带你去。”
江厌离闻言,脚步顿了顿,轻声道:“多谢金公子的好意,不过不必麻烦了。”
金子轩猛地愣住了,像是没料到会被拒绝,脱口问道:“为什么?”
这话问得突然,江厌离反倒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她是怕他并非真心邀请,只是碍于金夫人的意思才勉强开口,怕他为难,也怕自己再受委屈吧?她只觉得心里一阵不安,默默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金子轩见她沉默,又追着问:“你是不喜欢看围猎?”
江厌离轻轻点了点头——她本就对围猎没什么兴趣。
金子轩却更不解了:“那你这次为什么来百凤山?”
他哪里知道,江厌离若不是被金夫人极力邀请,又被虞夫人在一旁劝说,说这是两家缓和关系的好机会,她是绝不会来的。可这些话,她怎么说得出口?
见江厌离始终沉默,金子轩的脸色瞬间变得一阵红一阵白,难看到了极点。他憋了半晌,终于憋出一句硬邦邦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质问:“你是不喜欢看围猎,还是不愿意和我一起?”
“不是……”江厌离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委屈。
魏无羡在一旁看得清楚,心里明镜似的:师姐哪里是不愿意,她是怕金子轩是碍于金夫人的面子才邀请她,怕他心里不情愿,不想勉强他罢了。可金子轩哪里懂这些?他只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没这么丢脸过——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姑娘拒绝,还是在主动邀请之后。一股无名火直直冲到眉心,半晌,他忽然冷笑一声,语气冰冷:“也罢。”
江厌离听着这声冷笑,心里更不是滋味,轻声道:“对不起。”
金子轩却猛地拔高了声音,语气里满是赌气和不耐烦:“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随你怎么想!反正本来也不是我想邀请你,不愿意就算了!”
这话像一根刺,狠狠扎在江厌离心上,也彻底点燃了魏无羡的怒火。他的血直往脑门上冲,攥紧拳头就想冲出去,再跟金子轩打一架。可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让师姐彻底看清金子轩的真面目,看清他的傲慢与自私,从此对他彻底死心,再也不要惦记他了。
想到这里,魏无羡强压下心头的火气,还想再忍一忍。
江厌离的嘴唇轻轻颤了颤,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对着金子轩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低声道:“失陪了。”说完,她转身,独自一人默默朝着山林外走去,背影单薄又落寞。
金子轩冷冷地站在原地,盯着江厌离离去的方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片刻后,他忽然朝着那道背影厉声喝道:“站住!”
可江厌离没有回头,脚步依旧没有停顿。
金子轩更怒了,心头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去,伸手就要去抓江厌离的手腕。
可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江厌离时,两道身影突然从旁边的草丛里窜了出来,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金子轩只觉胸口一左一右各受了一掌,力道不算重,却足够将他逼退。他下意识地拔剑挥出,倒退数步后站稳身子,定睛一看,怒不可遏地吼道:“魏无羡!魏婷婷!怎么又是你们!”
魏无羡和魏婷婷一前一后挡在江厌离身前,像两尊守护神,将师姐护得严严实实。
魏无羡怒视着金子轩,语气里满是火药味:“我他妈还没问呢,怎么又是你?!次次都让我师姐受委屈,你是不是故意的!”
魏婷婷站在一旁,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没错,这话该我们问你!你又想对我师姐做什么?”
金子轩被两人怼得语塞,强自镇定道:“你们无故出手,是疯了吗!”
“打的就是你!”魏无羡说着,又一掌拍了过去,“什么叫无故?你恼羞成怒,伸手抓我师姐,是想干什么?!想强迫她跟你走?”
金子轩闪身避开这一掌,挥剑反击,语气也急了:“我不抓住她,难道要让她一个人在山里乱走吗?这山林里还有妖物,她一个人走多危险!”
“她乱不乱走,关你什么事?”魏婷婷侧身避开剑芒,冷冷反驳,“你以为你是何人?我师姐的事,轮得到你管?”
金子轩的这道剑芒本是朝着魏无羡挥去,却在半空中被另一道更为凌厉的剑气打偏,直直冲上云霄,消散在空气里。金子轩循声望去,一见来人,脸上满是愕然,下意识地开口:“含光君?”
只见蓝忘机手持避尘,站在魏无羡身侧,白衣胜雪,气质清冷,看向金子轩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明显的不悦——方才金子轩对江厌离的无礼,他全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