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信,哭诉,道德绑架……她们是想用舆论和所谓的“家庭名誉”来逼她就范?还是想在她通往最高学府的路上,埋下这颗“品行不端”的地雷?
简蓁蓁看着眼前这三张面孔——愤怒的父亲,假意哭泣的继母,演技精湛的继妹。心中那片冰冷的荒原,最后一丝属于“家人”的微弱星火,也彻底熄灭了。
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让王秀兰和简薇薇的哭声都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你们,”简蓁蓁止住笑,目光逐一扫过他们,眼神锐利如刀,“是不是觉得,我还是那个被你们随便泼脏水,却只会躲起来哭的简蓁蓁?”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简宏宇的怒火都为之一滞。
“匿名信?”简蓁蓁拿起那张纸,指尖轻轻一弹,“打印的,无署名,内容空洞,除了恶毒揣测,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这种东西,也配拿来质问我?”
她看向简宏宇,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和讥诮:“爸爸,您在公司里,也是这么处理匿名举报信的吗?不问青红皂白,直接给被举报人定罪?”
简宏宇被她问得脸色一阵青白。
简蓁蓁又转向王秀兰和简薇薇,语气冰冷:“至于你们……说我作弊?证据呢?省赛组委会的电话需要我提供吗?你们可以直接去核实。”
“说我欺压简薇薇?”她走到简薇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因为惊惧而微微睁大的眼睛,“简薇薇,你敢摸着良心说,从小到大,到底是谁在抢谁的东西?是谁在背后搬弄是非?是谁在无休止地扮演受害者?”
简薇薇被她逼视得心慌意乱,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够了!”王秀兰猛地站起,将简薇薇护在身后,色厉内荏地瞪着简蓁蓁,“蓁蓁!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妹妹说话!她现在才是受害者!”
“受害者?”简蓁蓁嗤笑一声,目光如冰锥般刺向王秀兰,“这封匿名信,字里行间的用词和语气,倒是和王阿姨您平时说话的习惯,很像呢。”
王秀兰瞳孔骤然收缩,尖声道:“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们心里最清楚。”简蓁蓁不再看她们,转身面对简宏宇,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爸爸,这件事,我会处理。”
“你处理?你怎么处理?”简宏宇余怒未消,但语气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强硬。
“清者自清。”简蓁蓁淡淡道,“如果有人认为我作弊,欢迎他们拿出证据去举报。如果有人认为我品行不端,大可以当面来对质。至于这种藏头露尾、不敢见光的东西……”
她拿起那封匿名信,当着三人的面,慢条斯理地,一下一下,撕成了碎片。
纸屑纷纷扬扬,洒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只配待在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她不再理会身后那三张精彩纷呈的脸,弯腰拎起自己的书包,转身走向房间。
在关上房门的前一刻,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客厅:
“另外,通知你们一声。高考前这最后一段时间,我会搬去学校宿舍住。”
“什么?!”简宏宇和王秀兰同时失声。
“这里太吵了,”简蓁蓁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厌倦,“影响我复习。”
说完,“咔哒”一声,房门轻轻合上,彻底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客厅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满地刺眼的碎纸屑。
王秀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又看看脸色铁青、眼神复杂的简宏宇,再看看怀里还在瑟瑟发抖、眼神怨毒的女儿,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忽然意识到,她们所有的算计、哭闹和逼迫,在这个脱胎换骨的简蓁蓁面前,都变成了可笑的跳梁小丑。
而对方,甚至懒得再陪她们演戏。
她直接选择了离开。
这场战争,她们似乎……从一开始,就输了。
不!王秀兰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还没完!
只要简蓁蓁还没彻底飞走,她就还有机会!
只要……让她参加不了高考……
一个更加恶毒的计划,在她心中疯狂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