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将王府中馈理顺后,阿娜希的日子便又清闲下来,开始有余力整理自己丰厚的嫁妆产业。
她手头宽裕,用度自然精细,生活水准远非后院他人可比。
胤禛对此心知肚明,却也觉得理所当然——钮祜禄家金尊玉贵养出来的格格,嫁入王府,总不能过得反不如在娘家时。
有时,他还会特意来澄心院,尝尝她这里小厨房独有的新鲜点心与时令佳肴。
时光流转,阿娜希入府已近两月。
这日,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唤来擅长药膳调理、亦通晓些许脉理的锦瑟。
老嬷嬷心细如发,见主子此举,再联想她近日嗜睡、口味微变的情形,脸上顿时露出期盼之色:“主子,您莫不是……”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阿娜希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锦心几人也瞬间反应过来,屏息凝神,紧盯着锦瑟的表情。
锦瑟沉稳地搭上脉息,不过几息功夫,脸上便抑制不住地绽开喜色,声音都带着激动:“恭喜主子!是喜脉!脉象圆滑如珠,跳动有力,快两个月了!”
老嬷嬷双手合十,喜不自禁:“阿弥陀佛!算算日子,这可是‘坐床喜’啊!主子福泽深厚!”
阿娜希看着满心欢喜的几人,手轻轻抚上小腹,眼中也流露出真切的笑意。
无论初衷如何,这终究是她的骨血。
“这是大喜事,你们一向用心,都有重赏。”
她语气温和,随即神色一正,“只是眼下不宜声张。锦书,咱们院子里的人,可都查清楚了?”
提到正事,几人立刻收敛喜色,肃容以对。
锦书低声回禀:“主子,都查明了。二等丫鬟里有一个是王爷的人,粗使里有一个是福晋安插的。太监里头,还有一个是齐格格院子里的眼线。”
锦心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主子,可要寻个错处打发出去?”
阿娜希略一沉吟,摇了摇头:“不急。此时动静大了,反而惹人疑心。锦瑟会医之事不能透露出去。待到请府医诊出喜脉后,再行处理。”
她转而问道:“府里的府医有几位?底细如何?”
“回主子,三位府医中,为主子看病的有两位。陈府医专司王爷脉案,张府医则照看后院各位主子。
张府医与福晋那边也往来甚密。”
阿娜希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她深知宜修手段,无非是收买太医、药物算计或制造意外。
既然已锁定目标,便无需再多周折。
“既如此,便让他‘意外’一下吧。”她语气平静,吩咐道,“寻个稳妥的人,在府外行事,让他‘不慎’跌伤,至少两三月无法当值。手脚干净些。”
不过两日,张府医休沐归家时“意外”摔伤腿的消息便传回府中,需长期静养。府中一时只剩陈、林两位府医。
时机成熟,阿娜希方以“连日倦怠、食欲不佳”为由,按例请平安脉。
张府医既已“意外”受伤,前来澄心院的,自然是医术最为精湛、专门伺候胤禛的陈府医。
陈府医仔细请脉后,面露笑容,恭敬贺喜:“恭喜侧福晋!此乃滑脉,已有近两月身孕,胎气稳固!”
喜讯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涟漪迅速荡开。
胤禛正在书房批阅文书,闻得苏培盛满面喜色地回禀,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抬眸间,素来冷峻的眉宇染上真切悦色,连道几声“好”,当即下令重赏澄心院,更亲自择定了几样名贵补品。
后院众人得知消息,自是心思浮动。
反应最为激烈的当属李格格,她闻讯后心绪难平,竟当场晕厥。
身边人慌忙请来林府医诊视,不料竟诊出她亦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只是情绪起伏过大,胎象略有不稳,需卧床静养。
一时间,王府双喜临门,贺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