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的水永远是浑浊的灰,苏晚坐在渡头的青石上,指尖捻着一盏青灯。灯芯的火焰是暖黄色的,却照不亮河面上漂浮的魂魄虚影。今夜来的是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魂,手里紧紧攥着半块发霉的麦饼,魂魄边缘已经开始消散——这是执念快要撑不住的征兆。“你要渡去哪里?”苏晚轻声问。少年抬起头,脸上还沾着泥污,眼睛却亮得惊人:“我要等我阿娘,她去镇上换米,说好了太阳落山就回来。”青灯的光芒微微晃动,映照出少年的过往:他在家等了三天三夜,直到山洪冲垮了屋子,手里还攥着留给阿娘的麦饼。苏晚看着他逐渐透明的手指,仙骨隐隐传来刺痛,她知道,若想帮他,又要在自己的赎罪簿上多添一笔。但她还是伸出手,将青灯往少年面前递了递:“我带你去找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