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丁程鑫彻底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其细致周到的程度,远超他生病那次。
他被变相地“禁足”在了主卧和与之相连的、被改造得更加舒适温暖的起居区域内。马嘉祺以他需要绝对静养为由,几乎接手了他所有的事务,包括与学校的沟通、公司文件的初步筛选(重要的仍需他过目,但会被精简和分类),甚至连他下床走动的距离和时间,都被贺峻霖用数据严格规划。
丁程鑫起初还试图抗议,但在马嘉祺平静却不容置疑的“是为了你的身体”以及另外几人或关切或强硬的目光下,他那点微弱的反抗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连涟漪都未曾泛起。
更让他感到无措的是,他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在习惯这种无微不至的掌控。
清晨,他会在固定的时间被轻柔唤醒,张真源或宋亚轩会端来温度刚好的温水和他需要服用的营养片。早餐是严格按贺峻霖食谱制作的,清淡却精致,总能恰到好处地勾起他因易孕期而变得挑剔的食欲。马嘉祺会亲自监督他吃完。
上午,他通常被允许在落地窗边的躺椅上晒晒太阳,看看书,或者处理一些必须由他决策的公司事务(经过马嘉祺和贺峻霖过滤后的)。敖子逸有时会安静地坐在不远处画画,刘耀文则会“恰好”在他需要活动筋骨时,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扶着他(几乎是半抱着)在室内走几圈。
午餐和晚餐依旧是对他胃口的菜色,甜辣搭配,只是辣度被严格控制。他多看一眼的菜,下一刻就会被送到他面前。他想自己夹菜,筷子却总会“恰好”被宋亚轩或刘耀文抢先,然后食物被自然地送到他唇边。
下午是他雷打不动的休息时间。他会被要求回到床上,马嘉祺总会在这个时间段陪在他身边,有时是处理自己的工作,有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丁程鑫往往会在那种沉静却极具存在感的注视下,迷迷糊糊地睡去。醒来时,身上总会多盖一条毯子,床头柜上放着温热的饮品。
他甚至失去了独自洗澡的权利。马嘉祺以他身体虚弱、易摔倒为由,坚持守在外面,隔几分钟就会敲门确认他的状况。丁程鑫抗议过,但换来的只是马嘉祺更深沉的目光和一句“或者,我帮你?”让他瞬间偃旗息鼓。
夜晚,他依旧被要求睡在主卧。而马嘉祺,总会在他睡下后,留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守夜。美其名曰随时照应,实则那无处不在的黑檀苦艾酒气息,如同最牢固的锁链,将丁程鑫无形地捆绑在这方空间里。
丁程鑫不是没有察觉这过分的“照顾”背后,那令人心惊的掌控欲。但身体的虚弱和易孕期带来的、对安抚和依赖的本能渴求,让他一次次地妥协。马嘉祺的气息确实能奇异地缓解他身体深处的不适和焦躁;那些无微不至的举动,也确实让他免于了许多麻烦和痛苦。
他开始分不清,这究竟是囚禁,还是一种……扭曲的温柔。
这天下午,丁程鑫靠在躺椅上,看着窗外发呆。阳光暖融融的,让他有些昏昏欲睡。马嘉祺坐在他旁边处理文件,偶尔抬眼看他。
丁程鑫无意识地蜷了蜷手指,觉得有点凉。
下一秒,一条柔软的羊绒薄毯就轻轻盖在了他身上。
丁程鑫微微一怔,侧头看向马嘉祺。对方并没有看他,目光依旧落在文件上,仿佛刚才的动作只是无心之举。
但他知道,不是。
这种细致入微的观察和几乎与他思维同步的“服务”,让他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被了解,同时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他收回目光,拉高了毯子,将自己裹紧。毯子上似乎还残留着马嘉祺身上那沉郁的气息,并不难闻,甚至……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
他闭上眼,心里一片混乱。
他知道自己正在沉沦,沉沦在这个用温柔和关怀编织的、华丽而坚固的牢笼里。猎手们极富耐心,用他最无法抗拒的方式,一点点蚕食着他的意志,软化着他的棱角。
而他,这个曾经冰冷独立的猎物,在身体最脆弱的时候,似乎已经失去了挣脱的力气,甚至……开始贪恋起这牢笼中的温暖。
标记的序曲,在日复一日的温柔侵蚀下,变得愈发清晰可闻。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那最终的乐章,便会轰然奏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