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湿润的空气似乎将时间也浸泡得缓慢,但商业的齿轮从不因任何人的意愿而停转。丁程鑫名下的程氏公司,一个在海外新兴市场的关键合作项目出现了亟待他亲自处理的棘手问题。视频会议和文件往来已无法解决,他必须亲自飞一趟。
当丁程鑫在晚餐后平静地宣布这个消息时,餐厅里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瞬间凝固。
“……出差?”宋亚轩最先放下筷子,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丁哥你要一个人出国?”
刘耀文眉头拧成了疙瘩:“不行!那边情况不明,太危险了!”
张真源语气温和,但态度坚决:“程鑫,你的身体刚稳定下来,不适合长途劳顿和高强度工作。”
贺峻霖已经低头在平板上调取目的地国家的安全评估报告和医疗资源分布图,眉头微锁。
严浩翔没说话,但眼神锐利地扫向丁程鑫,带着审视。
敖子逸手中的叉子无意识地划过了餐盘,发出刺耳的声响。
马嘉祺坐在主位,动作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抬眸看向丁程鑫,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但周身的气息已然沉静下来,带着无形的压力。
“非去不可?”他问,声音平稳,却字字千钧。
丁程鑫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合同关键条款陷入僵局,对方负责人只愿意面对面谈。这个项目对公司下一步布局很重要,我必须去。”他顿了顿,补充道,“行程已经安排好了,三天后出发,预计停留五到七天。”
他语气公事公办,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这是他独立于他们之外的事业,是他证明自身价值的领域,他绝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放弃。
空气仿佛冻结了。
七双眼睛齐齐落在他身上,那里面有担忧,有不赞同,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触及领地的、强烈的不悦和掌控欲受阻的躁动。
他们早已习惯了丁程鑫生活在他们构建的世界里,习惯了他的气息萦绕在身边,习惯了对他的方方面面进行“照料”和“管理”。出差,意味着脱离他们的视线,脱离他们的掌控,哪怕只是短短几天。
这在他们看来,是绝对无法轻易接受的事情。
“我让那边的分公司负责人……”严浩翔试图提出替代方案。
“对方点名要见我。”丁程鑫打断他,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更改的坚决。
马嘉祺沉默地看着他,指尖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行程表发一份给贺儿。”
这便是……默许了?
其他几人有些诧异地看向马嘉祺。
丁程鑫也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好。”
他知道这绝不意味着他们完全放手。贺峻霖拿到行程表,意味着他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会在严密的“监控”和“评估”之下。
但,这已经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晚餐在一种异样的沉默中结束。
接下来的两天,A01新居的气氛明显不同往日。那种黏稠的、甜蜜的掌控感被一种隐形的、紧绷的张力所取代。
丁程鑫能感觉到,那七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比平时更加专注,更加……具有侵略性。仿佛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将他的一切更深刻地烙印下来。
宋亚轩变得异常黏人,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没事就蹭蹭抱抱。
刘耀文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直接捆起来锁屋里。
张真源变着花样给他准备各种据说能增强免疫力、缓解疲劳的药膳汤水。
贺峻霖与他详细核对着行程的每一个细节,并在他随身行李里塞满了各种应急药物和监测设备。
严浩翔不动声色地加强了与他目的地分公司及合作方的联系。
敖子逸的素描本上,几乎全是丁程鑫各种角度的身影,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留恋。
而马嘉祺……他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只是夜晚拥着他入睡时,手臂收得格外紧,那黑檀苦艾酒的气息也浓郁得几乎要将丁程鑫溺毙其中,带着一种无声的宣告和占有。
丁程鑫明白,这短暂的分别,对他们而言,不啻于一次小小的“失控”。他们正在用他们的方式,表达着不满,并试图在他离开前,打下更深的烙印。
出发的前一晚,马嘉祺将他抵在卧室的门板上,吻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狠、深入,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灵魂都打上标记。
“……早点回来。”他在他耳边喘息着命令,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丁程鑫在他怀里微微颤抖,唇瓣红肿,眼尾泛红,最终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暂别的风声已经吹起,温柔的牢笼第一次出现了短暂的缝隙。丁程鑫即将踏出这座城池,而猎手们,则在暗中绷紧了神经,准备着迎接可能出现的任何变数,并期待着猎物归巢的那一刻。
出差,从来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博弈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