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又薇不知道自己握着凌宵的手多久。
直到那股强烈的疲惫感如潮水般退去，她才缓缓松开手，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凌宵的状态似乎稳定了一些。虽然脸色依旧苍白，数据流依旧黯淡，但至少不再有崩溃消散的迹象。他靠在石桌上，闭目调息，呼吸比之前平稳了许多。
他睁开眼，看向林又薇的眼神极其复杂，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她。
“你刚才……做了什么？”他的声音依旧沙哑，但不再是那种气若游丝的虚弱。
“我、我也不知道。”林又薇老实回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就是……很想让你好起来，集中精神那么想了。”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真的……有用？”
凌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感知自身状态，最终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你的‘存在信号’……很奇特。蕴含一种……这个濒临崩溃的世界本身所缺乏的‘锚定’能量。虽然微弱，但确实暂时中和了部分规则排斥。”
锚定能量？林又薇似懂非懂。是指她作为“穿越者”自带的不同于这个世界的特质吗？
“所以……我能帮你疗伤？”她眼睛亮了起来。
“不能。”凌宵直接泼了盆冷水，“最多只能暂时稳定，延缓崩溃。我的损伤源于底层规则冲突和权限反噬，需要的是修复核心代码和补充巨额能量。你的那点‘锚定’，杯水车薪。”
林又薇刚亮起的眼神又黯淡下去。
“不过，”凌宵话锋一转，看着她，“你的存在本身，似乎对维持这个世界的‘现实感’有微弱增益。这或许……是另一种形式的帮助。”
他这话说得有些拗口，但林又薇大概明白了——她好好活着，努力搞事业，本身就是在给这个快完蛋的世界“充电”？
行吧，工具人就工具人，有用就行！
“那……你需要我怎么做？经常……像刚才那样？”她试探着问，脸颊有点发烫。一直握着手好像有点……暧昧？
凌宵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淡淡瞥了她一眼：“不必。过度接触可能引火烧身。你只需按你的方式继续‘存在’即可。”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若我再出现刚才那种失控迹象……你可以尝试。”
这算是……给了她一张限定的“救助卡”？
林又薇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这位高高在上的管理员大人，似乎开始……有点依赖她了？虽然可能只是非常微小的一点。
“那个下毒的老嬷嬷……” 林又薇想起正事，拿出包着毒酒的手帕，“你认识她身上的能量吗？是不是皇宫里那个‘同类’？”
凌宵的目光落在手帕上，眼神一冷：“是他。气息一致。一种……充满‘吞噬’和‘腐化’意味的代码。他想直接清除你这个‘变量’，或者……通过你，找到我的弱点。”
林又薇后背发凉。所以，对方已经不惜直接下毒手了！
“那我们……”
“他这次失败，会暂时蛰伏。”凌宵打断她，“但他不会放弃。皇宫，我必须再去一趟。”
“你这样子怎么去？！”林又薇急了。
“所以，需要尽快恢复一些力量。”凌宵看向她，眼神深邃，“你的‘神仙捞’，或许可以帮上忙。”
“我的店？”林又薇一愣。
“人气，信仰，或者说……集中的、正向的‘存在感反馈’，也是一种能量来源。”凌宵解释道，“你的店聚集了大量人气，若能引导利用，可助我加速恢复。”
林又薇恍然大悟！所以搞事业不仅是为了证明自己，还能给他充电？！
这简直是双赢！
“没问题！”她立刻拍胸脯保证，“我这就回去搞活动，搞促销，保证让店里人气爆棚！”
她转身就要走，却被凌宵叫住。
“林又薇。”
她回头。
凌宵看着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小心安阳郡主。她不足为惧，但她背后，可能也被植入了‘标记’。”
安阳郡主也被盯上了？！
林又薇心头一凛，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林又薇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凌宵缓缓抬起刚才被她紧握过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奇特的暖意。
他感受着那丝暖意中蕴含的、与他认知中所有能量都不同的“锚定”特性，眸中闪过一丝极深的困惑与探究。
这个变量……
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特殊。
而此刻，皇宫深处，某间阴暗的殿宇内。
一个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看着面前水镜中碎裂的酒杯和倒地不起的老嬷嬷，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恼怒的冷哼。
水镜旁，另一个较小的镜面上，正显示着安阳郡主惊魂未定的脸。
黑袍人伸出手，指尖萦绕着不祥的黑红色数据流，轻轻点在了安阳郡主的影像上。
“棋子……也该发挥点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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