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薇,你到底想图谋什么?”
谢危眉头紧蹙,目光审视,可这个女人却一片坦然。
“你啊,你忘了吗谢危,我说过的,我嫁给张遮,只为了接近你啊!”
“荒谬!”
“你不信?那我证明给你看。”
虞兮这次是狠狠咬了上去,谢危本可以推开的,他甚至下意识收紧了手,掌心的脖颈漂亮又脆弱,仿佛再用点儿力,就能折断。
可偏偏他用力,她便也咬的更紧,唇瓣吃痛,血腥味弥漫开来。
谢危眼瞳猩红,看见了近在咫尺那张同样苍白,近乎窒息的容颜,还有那双如同烟雨中的西子湖一样的眼睛。
水色之间,疯狂的爱意在涌动,谢危终于又想起,这个女人明明白白说过,她心悦他。
她此刻就像当年自己为了得到姜雪宁一样疯狂。
谢危有片刻的晃神。
虞兮闭上眼的那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柔软的小舌灵活极了,趁机撬开了紧闭的齿关。
谢危猛然惊醒,正要把人推开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姑爷,你怎么来了?”
“姩姩呢?”
“小姐在书墙后看书。”
张遮来了?!
谢危目光沉下,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是张遮新婚不久的夫人。
可听到外面的动静,她却毫不在意,半点不怕被张遮发现。
好像真像她说的那样,她不在乎张遮,只在意他。
脚步声靠近了。
最后几步。
她依然无动于衷。
谢危无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境。
他只是忽然想起,想起当年,他被逼着代替太子赴死,然后又被亲生父亲舍弃,他这一生,很少被坚定选择过。
可是……
他爱宁二,也只要宁二。
“姩姩?”
张遮最后一步要跨进来时,谢危将人抱了回去,然后用尽力气把人推开。
离开前,他好像看到那双轻盈明净的眼里溢满了悲伤。
“姩姩,你怎么站在窗前?”
虞兮没有回头,只是轻轻舔了舔唇角,直到张遮走到她的身后后,才蓦然回首把人抱住。
脸埋进男人怀里,“张遮,带我回家。”
张遮似乎嗅到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和妻子身上的香味混杂交织在一起。
但这味道在哪里闻到过,他一时间没想起来。
“是不是被外面的冷风吹到了,身子不舒服吗?”
张遮缓缓把人抱住,只听到闷闷的一声嗯。
“那我抱你走。”
用那件狐狸毛披风将人裹住,张遮顺手关上了那扇窗户,然后揽腰抱起妻子,走了出去。
外面青衣和青瓷见状,满脸担忧。
两人一个抱着琴,一个抱着那件鹤氅。
吕显不知何时又出来了。
但张遮也没心情寒暄,只把临出门前又拐回去带上的那袋银钱拿了出来,“这是内子买琴的钱。”
“张大人,令夫人已经结过账了。”吕显没接。
张遮顿了下,没再纠缠,抱着人转身出了幽篁馆,上了马车。
轮子在雪地碾下长长的一道痕,直到看不见,吕显才收回目光,闭馆歇业,小步跑进了内室。
“谢居安,你来也不打声招呼,还不从正门进来了,说说吧,你这副模样,还闹到发病,到底怎么回事?”
吕显以为谢危被咬破的唇是姜雪宁做的,这夫妻俩也不是第一次闹别扭,但是自从和姜雪宁成亲后,好几年谢危都没再犯过病。
今日却……
空气静默,半晌后,响起一声。
“五石散,给我。”
吕显惊愕,因为他知道谢危曾答应过姜雪宁绝不在那虎狼之药的。
而此刻谢危就坐在那儿,他甚至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觉的眼前之人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变成了那个背负血海深仇,筹谋算计的太子少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