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刚响,高二(1)班的后门就被“砰”地推开。丁程鑫单肩挎着书包,校服外套松垮地搭在臂弯里,路过讲台时,故意用指尖勾了勾马嘉祺的书包带。
马嘉祺头也没抬,笔尖在习题册上划出工整的直线,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别碰我。”
丁程鑫的手僵在半空,眉峰瞬间挑高。这已经是他们冷战的第三个小时——起因是午休时他趴在马嘉祺桌上睡觉,被对方推醒说“挡着光了”,话赶话就吵了起来,最后他撂下句“学霸就是矫情”,摔门去了操场。
“行,不碰就不碰。”丁程鑫嗤笑一声,转身时故意撞了下桌角,震得马嘉祺的水杯晃了晃。
走到教学楼门口,果然被人堵住了。隔壁班的女生红着脸递来封情书,声音细若蚊吟:“丁程鑫,我……我喜欢你很久了。”
丁程鑫正烦着,刚想皱眉拒绝,眼角余光却瞥见走廊尽头的身影。马嘉祺背着书包走出来,视线扫过这边时,像淬了冰,脚步没停,径直走出了校门。
心脏莫名一紧。丁程鑫把情书塞回女生手里,语气算不上好:“抱歉,没兴趣。”说完就追了出去,远远看见马嘉祺的背影拐进了那条他们常走的小巷。
“马嘉祺!”他喊了一声,对方没回头。
巷子里的路灯还没亮,阴影把马嘉祺的侧脸衬得格外冷。丁程鑫几步追上他,拽住他的书包带:“你走那么快干嘛?吃醋了?”
马嘉祺猛地甩开他的手,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火气:“我吃什么醋?丁大少爷魅力大,有人表白不是很正常?”
“我拒绝了。”丁程鑫耐着性子解释,伸手想去碰他的脸,却被躲开。
“拒不拒绝跟我有关系吗?”马嘉祺转过身,眼底的光暗沉沉的,“我们现在什么关系?同学?还是你随口逗弄的学霸?”
这话像根刺,扎得丁程鑫心口发疼。他们的关系藏在没人的角落——是他翻墙出去上网时,马嘉祺会偷偷把作业塞给他让他抄;是马嘉祺被混混堵在路上时,他会拎着棒球棍把人打跑;是晚自习后,两人会在巷口的路灯下偷偷牵着手,分享一袋烤红薯。可现在,这些藏起来的暖,好像都被刚才的争吵冻成了冰。
“马嘉祺,”丁程鑫放软了语气,声音有点哑,“中午是我不对,不该说你矫情。”他从口袋里摸出颗奶糖,剥开糖纸递过去,是马嘉祺喜欢的草莓味,“别生气了,嗯?”
马嘉祺没接,别过头看着墙根的野草。路灯“啪”地亮了,暖黄的光落在他紧绷的侧脸上,丁程鑫忽然发现,他的眼眶有点红。
“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拒绝她?”马嘉祺的声音低了下去,像在跟自己较劲,“你是不是觉得,被人追很得意?”
“我没有。”丁程鑫急了,干脆把糖塞进他嘴里,趁他愣神的功夫,伸手按住他的后颈,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我眼里只有谁,你不知道吗?”
奶糖的甜味在两人呼吸间散开。马嘉祺的睫毛颤了颤,没再挣扎,却还是嘴硬:“我不知道。”
丁程鑫低头,在他唇角轻轻咬了一下,带着点惩罚的意味:“现在知道了吗?”
马嘉祺的身体瞬间僵住,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心跳声,擂鼓似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闷闷地“嗯”了一声,抬手抓住丁程鑫的手腕,指尖还带着点抖。
“那封情书,你真扔了?”他小声问,像在确认什么。
“扔了。”丁程鑫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以后再有人给我递情书,我就说——‘我家学霸会不高兴’,这样行不行?”
马嘉祺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笑了,声音里还带着点没消的鼻音:“谁是你家的。”
“不是我家的,是谁家的?”丁程鑫低头,在他发顶亲了一下,“走了,回家了,我妈今天炖了排骨,给你留了一大碗。”
马嘉祺“嗯”了一声,任由他牵着往前走。巷口的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幅被暖黄浸染的画。丁程鑫偷偷看他,发现他手里还攥着那枚糖纸,捏得皱巴巴的,却没舍得扔。
原来学霸吃起醋来这么难哄,又这么好哄。丁程鑫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握紧了他的手——以后还是少吵架吧,看他难受的样子,自己心里更不是滋味。
晚风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两人指尖相触的温度。有些关系就算藏在暗处,也藏不住那些别扭的在意,和吵吵闹闹里,愈发清晰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