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赌了。
赌这位看似柔弱的总裁夫人,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保镖不再犹豫,立刻小心翼翼地将陆景行抬了起来。
白清浅快步走在前面,指挥着他们穿过走廊,进入电梯。
一路上,别墅的佣人们都吓得噤若寒蝉,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地下车库。
司机已经将那辆最平稳的劳斯莱斯开了出来。
保镖们将陆景行安置在后座,白清浅立刻跟了上去,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
“去城南,清和路117号,清和诊所。”
她对司机报出地址,声音依旧发着抖,“用你最快的速度,闯红灯也无所谓,所有罚单我来处理。”
“是,太太。”
司机不敢怠慢,一脚油门下去,黑色的劳斯莱斯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冲出了别墅。
陈默坐在副驾驶,脸色灰败,他拿出手机,飞快地搜索着“清和诊所”和“秦医生”。
搜索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这个诊所根本查不到任何公开信息,只有一个简单的地址。
而那个秦医生,更是查无此人。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陈默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感觉自己正在参与一场豪赌,赌注是自己老板的命,和自己的职业生涯。
后座上。
白清浅紧紧握着陆景行的手。
他的手很烫,掌心全是冷汗。
即使在昏迷中,他的眉头也死死地拧着,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他的心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疼……】
【水……】
【……别走……】
那声音不再是平日里的嘲讽和暴躁,只剩下脆弱和依赖。
白清浅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疼。
她拿起车上的矿泉水,用瓶盖喂了他一点点。
湿润的液体似乎让他舒服了一些,紧皱的眉头稍微松开。
他无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腿,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大型动物。
白清浅的身体僵住了。
一股异样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开来。
她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男人,这张平日里总是写满冷漠和不耐的脸,此刻却毫无防备地展现在她面前。
原来,剥开那层坚硬的外壳,他也会痛,会害怕,会像个孩子一样寻求温暖。
车辆在城市里疾驰。
白清浅拿过陈默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是我,白清浅。”
电话那头,似乎愣了一下。
“我们正在去你那里的路上,陆景行昏倒了,情况很不好。你现在马上准备好,我们需要急救。”
她的语气不容置喙,充满了命令的口吻。
陈默震惊地看着她。
她怎么会有这个神秘秦医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没有丝毫惊讶,只有凝重。
“知道了,我在这里等你们。直接从后门车库进来。”
电话挂断。
白清清将手机还给陈默。
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
只有陆景行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
白清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只知道,当她听到他心声里那份恐惧和无助时,她无法坐视不理。
她无法把他交给那些冰冷的仪器和陌生的医生。
那个在心里骂她千百遍,却会偷偷为她暖脚,会因为她一句话就去调高地暖的男人。
她好像……没办法真的讨厌他。
十分钟后,车子拐进一条僻静的小路,停在了一栋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灰色建筑后门。
车库门缓缓升起。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已经等在那里。
他看到车里的情形,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快,把他抬到里面去。”
男人指挥着保镖,将陆景行抬上一张早就备好的移动病床,飞快地推进了电梯。
白清浅和陈默紧跟其后。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白清浅看着躺在病床上,依旧毫无生气的陆景行,一颗心,被高高地悬了起来。
秦医生转过头,看着脸色同样苍白的白清浅,眼神复杂。
“他有多久没好好休息了?”
白清浅摇了摇头,“至少三天三夜没合眼。”
秦医生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胡闹!”他低声斥道,“他不要命,你们也不知道拦着吗?”
电梯门打开,眼前是一个完全超乎想象的医疗空间,各种顶尖的仪器闪烁着幽蓝的光,比任何一家大医院的ICU都要先进。
秦医生指挥着护士将陆景行推进抢救室,然后拦住了想要跟进去的白清浅。
他看着她,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你就是白清浅?”
白清浅点了点头。
“很好。”秦医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今天做了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如果他被送去瑞金,现在可能已经因为应激反应,导致脑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