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医生的话说完，陈默的身体晃了一下，后背靠在冰冷的墙上才站稳。
脑出血。
如果他刚才强行把人送去瑞金……陈默瞬间冒出了一身冷汗。
他看向白清浅，眼神里满是后怕和不解。
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凭什么敢做那样的判断？
白清浅没有看他，全部心思都在那扇紧闭的抢救室门上。
秦医生的话没让她放松，反而让她更紧张了。
她意识到，自己刚刚赌上的，是陆景行的命。
万一她猜错了呢？
想到这个后果，她的指尖发冷，呼吸都有些困难。
走廊里十分安静，只听得到陈默粗重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秦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但神色缓和了下来。
“烧退了一些，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了。”
白清浅腿一软，扶着墙才站稳。
“是急性胃痉挛，加上长期劳累、营养不良和精神高度紧张引发的休克。”秦医生看向陈默，语气带着责备，“你是他的首席助理，就任由他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陈默的头垂得更低了，脸上发烫。
“秦医生，是我失职。”
“何止是失职。”秦医生冷着脸，“他这是在玩命。这次算他运气好，再晚半个小时，胃穿孔都是轻的。”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白清浅。
“他需要绝对安静的休养。我已经把他转到楼上的特护病房了，你们可以上去了。记住，不要再有任何事情刺激他。”
说完，他便转身去忙了。
陈默像是没了力气，看着白清浅，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先回去吧。”白清浅的声音有些沙哑，“公司那边，应该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处理。”
“可是陆总这边……”
“我在这里。”
白清浅打断他，语气平静。
陈默看着她苍白却镇定的脸，觉得眼前的女人很陌生。
他最终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白清浅独自一人，乘电梯上了顶层的特护病房。
整个楼层只有一间病房，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很大，几乎闻不到消毒水的味道，只有床边那些闪着光的仪器，提醒着这里是病房。
陆景行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得很沉。
他换上了病号服，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但依旧苍白。手背上扎着针，液体正一滴滴地输进他的身体。
白清浅放轻脚步，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静静地看着他。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他。
没有了平日的冷漠和暴躁，睡着的他，眉眼间透着一丝脆弱。他看起来，就像一个会生病，需要人照顾的普通男人。
白清浅的心里，有种陌生的情绪在涌动。
就在这时，那道熟悉又微弱的心声，再次飘进她的耳朵。
【……我这是……在哪里……】
心声很模糊。
【……没死吗……】
【……那就好……】
他的心声断断续续，充满了庆幸。
白清浅的鼻尖一酸，眼眶有些发热。
【不能死……】
【我还没……】
【我还没和清浅……办一场真正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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