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名义上是陪伴，实则是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其用意，宫中明眼人都看得分明——这是要将韦家未来的希望，牢牢系在自己身边，也为韦家再铺一条通往权力核心的锦绣之。

“杳儿，”韦贵妃声音慵懒，带着一丝宠溺，“昨日御花园的事，本宫都听说了。”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但目光却锐利地落在舒杳脸上，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舒杳将剥好的莹白荔枝肉轻轻放入玉盏中，拿起一旁的湿帕子擦了擦手，这才抬起头，脸上并无惊慌，只有恰到好处的孺慕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姑母恕罪，杳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家中之事，杳儿略有耳闻，心中惶恐，实在不忍见姑母为此忧心，更不忍见韦氏门楣蒙尘。”

她说着，眼圈微微泛红，却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掉下来。这副我见犹怜又强作坚强的模样，最能触动韦贵妃的心肠。

果然，韦贵妃神色软了下来，招手让她坐到身边，握住她的手轻轻拍着：“傻孩子，难为你了。那些事情，本不是你该操心的。只是……”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那账本，你当真交给了四殿下和九殿下？”

舒杳点头，声音更轻，却清晰：“是。与其让它成为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落下，不如由我们亲手递出去，换个转圜的余地。四殿下锐意进取，九殿下仁厚温和，账本在他们手中，总比落在旁人手里，更能掌控些。至少，能让他们看到我们韦家的‘诚意’，也看到姑母您……并非一味纵容包庇。”

韦贵妃眼中精光一闪。她能在后宫屹立不倒，自然不是蠢人。舒杳这番举动，看似冒险，实则是在绝境中为自己，也为韦家，硬生生劈开了一条生路。将把柄主动交给有分量的皇子，既是投诚，也是一种无形的捆绑。尤其是同时交给了两位有可能争夺储位的皇子，这其中的微妙平衡，连她也不得不暗赞一声大胆又精妙。

“你做得对。”韦贵妃缓缓吐出一口气，眼底的忧色散去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断，“看来，本宫往日是将你护得太好了，竟不知我们杳儿已有如此魄力和谋算。很好，不愧是韦家的嫡女！”

她仔细端详着舒杳绝美的容颜，越看越是满意。这容貌，这心性，若再加以雕琢，他日凤仪天下，也未可知。四皇子礼泰，野心勃勃，圣眷正浓；九皇子礼治，性情温和，背后有长孙家的支持。无论哪一条路，若舒杳能走通，对韦家都是莫大的助益。

“既然两位殿下都对你示好，”韦贵妃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那便好好接着，这九殿下素来孝顺，常去立政殿陪伴，你多在宫中走走。至于魏王府的宴会、诗会，若有帖子来，也不必推辞。你是本宫的侄女，韦家的嫡女，身份尊贵，当得起任何人的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