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张凌赫的目光这才飞快地扫过驾驶座上面无血色的苏疏影，对她略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视线又立刻回到苏婉棠身上。

张凌赫头晕？

张凌赫捕捉到这个关键词，眼神一凛。

张凌赫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脖子呢？动一动试试。

张凌赫的手指极其小心地轻轻碰了碰她的额角，那里有一小块不太明显的红痕。

苏婉棠依言轻轻活动了一下脖颈，摇摇头

苏婉棠脖子没事，就是这里有点疼。

张凌赫紧抿着唇，不再多问，直接探身进车内，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地解开她刚才重新系好的安全带，手臂穿过苏婉棠的膝弯和后背，小心地将她从副驾驶座里抱了出来。他的动作稳定而有力，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苏婉棠张凌赫，我能自己走……

苏婉棠低呼一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窘迫。

苏婉棠放我下来，我去看看小影

张凌赫别动，我助理到了，让他扶着小影上车

张凌赫出声打断苏婉棠，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张凌赫将苏婉棠稳稳地抱在怀里

张凌赫不再耽搁，抱着苏婉棠，大步走向自己停在前方的车。他拉开车后座的门，小心地将她安置在宽敞的后排座椅上，仔细调整好她的姿势，让她能靠得舒服些。整个过程，他的手臂都稳健得像磐石，只有在她被轻轻放下的瞬间，苏婉棠才再次感觉到他扶在她肩头的手指，那无法抑制的微颤又一次传来。

张凌赫的助理也扶着苏疏影上到后座

张凌赫助理，你留下来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助理点点头走向警察

张凌赫关好后车门，迅速绕到驾驶座，启动引擎。车内灯光熄灭，只剩下仪表盘幽蓝的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张凌赫你们系好安全带。

张凌赫目光紧盯着前方路面，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但那冷静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汹涌

叮一声，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

苏婉棠打开手机，眉头微蹙，张凌赫从后视镜看到出声询问

张凌赫怎么了，小棠，有哪里不舒服了吗？

苏婉棠没事，张哥，我还好，刚才让助理调查了一些事情。

张凌赫幕后凶手是谁？

苏婉棠是林琛

苏婉棠他这人瑕疵必报，心眼极小，可能因为今晚的事情报复我，连累你了小影

苏疏影你这说的什么话姐姐，如果是你一个人我会更担心的。

苏婉棠小影你感觉现在怎么样了？

苏疏影我已经缓过来了，我没有事的姐姐

车子平稳而迅速地汇入夜晚稀疏的车流，朝着最近的医院疾驰而去。车窗外的路灯飞快地向后掠去，明明灭灭的光影在张凌赫脸上交错。

苏婉棠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里，内心心里像揣了团晒过太阳的棉絮，软乎乎的暖，连呼吸都带着温意。她看着前方他专注开车的背影，西装外套因为之前的动作起了褶皱，散开的领带歪在一旁。

苏婉棠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张哥，晚会那边没关系吗？

张凌赫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深沉得像夜海，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难辨。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在车厢内回荡

张凌赫你已经买走我戴的产品了，在那边留下就是走走过场，那边事情没有你的事情重要。

张凌赫我会处理好晚会，也会处理好这件事，交给我好吗

张凌赫喉结滚动了一下，但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不敢回忆刚才的事情，心像悬在半空，揪得发紧。

苏婉棠好

苏婉棠紧紧的握着苏疏影的手，不知是在安慰苏疏影还是在安慰自己。

车厢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车辆行驶的噪音。苏婉棠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紧绷的肩线，心里那片因为惊吓而冰冷的角落，一点点被某种酸涩而温暖的东西浸透。

张凌赫开车又快又稳，没多久就到了最近的医院急诊中心。他停稳车，立刻下来，再次打开后车门，伸手要去抱她。

苏婉棠我真的可以自己走。

苏婉棠小影还在这里呢

苏婉棠坚持，扶着车门边缘，试图站稳。脚落地时，额角被撞的地方又是一阵闷痛，让她不自觉地蹙了下眉，身形微晃。

苏疏影我没事的姐姐，我可以自己走的。

张凌赫沉默不语，他的手臂立刻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腰，将大部分重量承接过去。他没再坚持抱她，但几乎是半拥半扶地，将她整个人护在怀里，以一种不容拒绝的保护姿态，带着她快步走向急诊室的灯光。苏疏影则安静地紧跟在他们身后。

挂号，缴费，等待检查。张凌赫一直陪在苏婉棠身边，寸步不离。只有当护士叫到苏婉棠的名字，准备带她进去做详细检查时，他才不得不松开一直握着她的手。

张凌赫站在检查室门口，看着门在他面前轻轻合上，隔绝了他的视线。

张凌赫就那么倚在冰凉的墙壁上，微微仰起头，闭上眼睛，下颌线依旧绷得死紧。无人看见的角落，那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终于彻底卸下所有伪装，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指节泛着用力的白。

过了一会，苏疏影走过来问张凌赫

苏疏影姐姐还没有出来吗？

张凌赫没有呢，应该还得等一会吧。

俩人相对无言，苏疏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CT室的门终于开了。苏婉棠被护士扶着走出来，脸色依旧不太好。张凌赫立刻迎上去，取代了护士的位置，小心地扶住她

护士检查做完了，医生看过片子了，说是轻微脑震荡，没有颅内出血，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护士需要留院观察一晚，如果没有呕吐或者其他加重的情况，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回去后要注意休息，避免剧烈运动和用脑过度。

张凌赫紧绷的下颌线条终于松动了几分，他接过报告，快速扫了一眼上面他看不太懂的影像图和文字结论。

张凌赫好的，谢谢

苏婉棠小影，你怎么样了，检查结果是什么？

苏疏影我没什么大事的姐姐，只是些软组织挫伤，并无大碍。

苏婉棠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