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拇指轻揉过我的脸颊，一缕银白的发丝顺着肩头滑落，拂过我的手背，带来一阵微痒的战栗。那双阅尽世情的凤眼此刻正专注地凝视着我，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沙哑：“这样喂药，你不喜欢吗？”
空气中还残留着药汁微苦的气息，却被你唇齿间渡来的槐花蜜甜香冲得七零八落。我的心跳如擂鼓，血液奔涌着冲向四肢百骸，将那份因伤势而起的虚弱一扫而空，只剩下被你撩拨起的滚烫。喜欢吗？何止是喜欢。
这一个月来，你衣不解带地照料，温柔却又克制。我们之间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窗纸，谁都看得见对面的风景，却谁也未曾伸手捅破。而此刻，你用一个吻，将这层窗纸燃成了灰烬。
我喉头微动，几乎是本能地吐出一个字：“喜欢……”
那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在我心湖投下千钧巨石，激起滔天巨浪。我看见你脸上瞬间绽开一抹满意的笑容，那笑意如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明媚得晃眼。你顺势又端起那只青瓷药碗，作势要再饮一口。
“喜欢就好，”你眼波流转，带着一丝少女般的狡黠，“那剩下的药，我也这样喂你吧。”
我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你的手腕。你的手腕纤细，肌肤细腻得像上好的暖玉，此刻却带着一丝微凉。我不敢用力，只虚虚地拦着。
“等一下，”我的声音有些干涩，“我问你一桩事。”
你停下动作，疑惑地看着我，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映出我有些狼狈的模样。“什么事？”见我半晌不语，你眼中好奇更甚，“你且问吧。”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问出那个盘桓心底许久的问题：“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这个问题一出口，我便看到你微微一怔。你的眼神飘忽了一瞬，仿佛有无数画面在你脑海中闪过——是五年前镇塘城外那场血战，是我初见你时你蜷缩在法租界街角的孤寂身影，还是这五年来我们心照不宣的默契与陪伴？最终，那万千思绪都化为你唇边一抹极浅的笑。
“你为镇塘百姓出生入死，护得这一方安宁，我又怎能不对你好？”你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仿佛这便是全部的答案。你晃了晃手中的药碗，试图将话题引开，“药快凉了。”
这理由冠冕堂皇，无懈可击，却不是我想要的答案。若是旁人，或许就信了。可这五年来，我看过你对那些北洋军阀们的逢迎与疏离，也看过你对寻常百姓的善意与分寸。唯独对我，你的好，是不同的，是带着温度的，是独一无二的。
“只是这样……？”我不甘心地追问，目光紧紧锁着你。
你迎上我的视线，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故意拖长了尾音：“那你觉得……”窗外有轨电车的叮当声掠过，吹动你垂落在肩头的白发，几缕银丝轻搔着我的脸颊，“……还有什么缘由呢？”
你将问题抛了回来，那双阅尽世情的眼中，竟漾着一丝狡黠与期待。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原来你并非浑然不觉，你什么都懂。
“我想听你说。”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你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眸光却变得格外真挚，那深邃的眼眸仿若一汪漩涡，要将人的神魂都溺毙其中。“这缘由啊……你当真不知吗？”你轻声反问，像是在叹息，“还是说，你是在故意打趣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轻轻拉住了你垂在身侧的手。你的指尖一颤，却没有挣脱。我感到你的手反握住我，温润的指腹在我手背上轻轻摩挲，那细微的动作像电流一般，从肌肤相触的地方窜遍全身。
“既然你知道，又何必多问？”你抬眸望向窗外，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你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你优美而略显清瘦的侧脸轮廓，“有些话，不说破反而更好。”
“……这样吗。”我低声呢喃，心中涌起一阵失落。难道这五年的陪伴，终究只能止步于这乱世的浮萍之缘吗？
我的沉默似乎让你有些不安，你唇角的弧度微微放平，打趣的语气里藏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认真：“怎么，你是想让我说出来，然后看我笑话吗？”
“没有。”我立刻否认。
你凝视我片刻，忽然笑了。那笑声清脆，仿佛想通了什么。你食指微曲，轻轻托着自己光洁的下颌，姿态慵懒而迷人。“也是，你怎会是那样的人。”你的目光重新回到我身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你……希望是什么缘由呢？”
希望？
我希望的缘由，是我心底最深处那个不敢轻易触碰的妄念，是我在无数个枕戈待旦的深夜里，唯一能汲取到温暖的星火。它太过渺茫，以至于我只敢将它深埋，不敢宣之于口。
“我希望的……太渺茫。”我艰涩地开口。
“哦？”你心中一动，身子不自觉地向我靠近了一些，那双凤眼里的光亮得惊人。你的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轻轻搔刮着我的心尖，“这世间之事，未尝试又怎知渺茫与否？”
你的鼓励像一剂强心针，让我那颗沉寂的心再次剧烈地跳动起来。我看着你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你眼中毫不掩饰的期待，那些压抑了五年的情感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堤坝。
“苏青棠，我……”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重逾千斤。
“嗯？”你耐心地应着，一颗心仿佛也高高悬起，“想说什么便说吧，如今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终是放弃了语言。我朝你招了招手，示意你再凑近一些。
你没有丝毫犹豫，依言俯身凑近。一缕银发垂落，拂过我的唇角。你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威士忌酒香与草药味，扑在我的脸上，温热而暧昧。我能清晰地看到你纤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暴露了你内心的紧张。你的心跳声，和我的心跳声，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交织共鸣。
“这下可以说了吧？”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凝视着你的眼睛，在那片清澈的湖底，我看到了我自己的倒影。于是，我将那个最渺茫的希望，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了出来。
“我若说，我心悦你……”
那五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苏青棠的脑海中轰然炸响。一瞬间的狂喜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她淹没。她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太久，久到跨越了两世的光阴。
然而，喜悦的浪潮还未抵达顶峰，前世那彻骨的冰冷便从灵魂深处席卷而来，瞬间将她冻结。她清晰地记得，就是因为这份心悦，因为她没能抑制住自己的情感，才让萧烬凰的世界里有了她这个“不祥”的变数。她记得那封染血的电报，记得那具被白布覆盖的冰冷身躯，记得镇塘城百姓看向她时那鄙夷又恐惧的眼神。
“克亲克友，天煞孤星……”
那些恶毒的诅咒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巨大的喜悦和深植于灵魂的恐惧疯狂地撕扯着她。她猛地坐直身子，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你莫要拿我打趣，这种话……可不是随便说的。”
“我也心悦你。”这五个字在她心底疯狂叫嚣，可她不敢说，她怕这句回应会成为亲手将萧烬凰推向深渊的谶言。
你眼中的惊喜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让我心惊的苦涩与疏离。你坐直身子，仿佛我们之间隔着万丈深渊。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我没有……”我看着你，一字一句，无比认真。
我的认真似乎让你更加慌乱。你看着我，嘴唇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干涩得像是久旱的土地。那双总是从容淡定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如此明显的惊惶与无措。
我以为，你终究还是拒绝了。是啊，你是苏青棠，是镇塘城里人人称羡却又避之不及的白发海棠。而我，只是个在刀口上舔血的军阀，不知哪天就会马革裹尸。我有什么资格，去奢求你的垂青？
我苦涩地一笑，偏过头去，不愿再看你为难的模样。“罢了……”
“不是！”
我的话音未落，你便急切地开口，甚至伸手扳过了我的脸。你的指尖冰凉，带着微微的颤抖。银白的发丝随着你的动作晃动，在你焦急的脸上投下凌乱的影子。
“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你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急切，那份喜悦与苦涩的矛盾，在你眼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你知道的，我……”
“我知你心就好了……”我打断你的话，心中泛起一阵酸楚的 你拇指轻揉过我的脸颊，一缕银白的发丝顺着肩头滑落，拂过我的手背，带来一阵微痒的战栗。那双阅尽世情的凤眼此刻正专注地凝视着我，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沙哑：“这样喂药，你不喜欢吗？”
空气中还残留着药汁微苦的气息，却被你唇齿间渡来的槐花蜜甜香冲得七零八落。我的心跳如擂鼓，血液奔涌着冲向四肢百骸，将那份因伤势而起的虚弱一扫而空，只剩下被你撩拨起的滚烫。喜欢吗？何止是喜欢。
这一个月来，你衣不解带地照料，温柔却又克制。我们之间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窗纸，谁都看得见对面的风景，却谁也未曾伸手捅破。而此刻，你用一个吻，将这层窗纸燃成了灰烬。
我喉头微动，几乎是本能地吐出一个字：“喜欢……”
那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在我心湖投下千钧巨石，激起滔天巨浪。我看见你脸上瞬间绽开一抹满意的笑容，那笑意如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明媚得晃眼。你顺势又端起那只青瓷药碗，作势要再饮一口。
“喜欢就好，”你眼波流转，带着一丝少女般的狡黠，“那剩下的药，我也这样喂你吧。”
我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你的手腕。你的手腕纤细，肌肤细腻得像上好的暖玉，此刻却带着一丝微凉。我不敢用力，只虚虚地拦着。
“等一下，”我的声音有些干涩，“我问你一桩事。”
你停下动作，疑惑地看着我，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映出我有些狼狈的模样。“什么事？”见我半晌不语，你眼中好奇更甚，“你且问吧。”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问出那个盘桓心底许久的问题：“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这个问题一出口，我便看到你微微一怔。你的眼神飘忽了一瞬，仿佛有无数画面在你脑海中闪过——是五年前镇塘城外那场血战，是我初见你时你蜷缩在法租界街角的孤寂身影，还是这五年来我们心照不宣的默契与陪伴？最终，那万千思绪都化为你唇边一抹极浅的笑。
“你为镇塘百姓出生入死，护得这一方安宁，我又怎能不对你好？”你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仿佛这便是全部的答案。你晃了晃手中的药碗，试图将话题引开，“药快凉了。”
这理由冠冕堂皇，无懈可击，却不是我想要的答案。若是旁人，或许就信了。可这五年来，我看过你对那些北洋军阀们的逢迎与疏离，也看过你对寻常百姓的善意与分寸。唯独对我，你的好，是不同的，是带着温度的，是独一无二的。
“只是这样……？”我不甘心地追问，目光紧紧锁着你。
你迎上我的视线，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故意拖长了尾音：“那你觉得……”窗外有轨电车的叮当声掠过，吹动你垂落在肩头的白发，几缕银丝轻搔着我的脸颊，“……还有什么缘由呢？”
你将问题抛了回来，那双阅尽世情的眼中，竟漾着一丝狡黠与期待。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原来你并非浑然不觉，你什么都懂。
“我想听你说。”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你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眸光却变得格外真挚，那深邃的眼眸仿若一汪漩涡，要将人的神魂都溺毙其中。“这缘由啊……你当真不知吗？”你轻声反问，像是在叹息，“还是说，你是在故意打趣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轻轻拉住了你垂在身侧的手。你的指尖一颤，却没有挣脱。我感到你的手反握住我，温润的指腹在我手背上轻轻摩挲，那细微的动作像电流一般，从肌肤相触的地方窜遍全身。
“既然你知道，又何必多问？”你抬眸望向窗外，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你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你优美而略显清瘦的侧脸轮廓，“有些话，不说破反而更好。”
“……这样吗。”我低声呢喃，心中涌起一阵失落。难道这五年的陪伴，终究只能止步于这乱世的浮萍之缘吗？
我的沉默似乎让你有些不安，你唇角的弧度微微放平，打趣的语气里藏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认真：“怎么，你是想让我说出来，然后看我笑话吗？”
“没有。”我立刻否认。
你凝视我片刻，忽然笑了。那笑声清脆，仿佛想通了什么。你食指微曲，轻轻托着自己光洁的下颌，姿态慵懒而迷人。“也是，你怎会是那样的人。”你的目光重新回到我身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你……希望是什么缘由呢？”
希望？
我希望的缘由，是我心底最深处那个不敢轻易触碰的妄念，是我在无数个枕戈待旦的深夜里，唯一能汲取到温暖的星火。它太过渺茫，以至于我只敢将它深埋，不敢宣之于口。
“我希望的……太渺茫。”我艰涩地开口。
“哦？”你心中一动，身子不自觉地向我靠近了一些，那双凤眼里的光亮得惊人。你的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轻轻搔刮着我的心尖，“这世间之事，未尝试又怎知渺茫与否？”
你的鼓励像一剂强心针，让我那颗沉寂的心再次剧烈地跳动起来。我看着你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你眼中毫不掩饰的期待，那些压抑了五年的情感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堤坝。
“苏青棠，我……”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重逾千斤。
“嗯？”你耐心地应着，一颗心仿佛也高高悬起，“想说什么便说吧，如今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终是放弃了语言。我朝你招了招手，示意你再凑近一些。
你没有丝毫犹豫，依言俯身凑近。一缕银发垂落，拂过我的唇角。你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威士忌酒香与草药味，扑在我的脸上，温热而暧昧。我能清晰地看到你纤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暴露了你内心的紧张。你的心跳声，和我的心跳声，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交织共鸣。
“这下可以说了吧？”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凝视着你的眼睛，在那片清澈的湖底，我看到了我自己的倒影。于是，我将那个最渺茫的希望，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了出来。
“我若说，我心悦你……”
那五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苏青棠的脑海中轰然炸响。一瞬间的狂喜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她淹没。她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太久，久到跨越了两世的光阴。
然而，喜悦的浪潮还未抵达顶峰，前世那彻骨的冰冷便从灵魂深处席卷而来，瞬间将她冻结。她清晰地记得，就是因为这份心悦，因为她没能抑制住自己的情感，才让萧烬凰的世界里有了她这个“不祥”的变数。她记得那封染血的电报，记得那具被白布覆盖的冰冷身躯，记得镇塘城百姓看向她时那鄙夷又恐惧的眼神。
“克亲克友，天煞孤星……”
那些恶毒的诅咒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巨大的喜悦和深植于灵魂的恐惧疯狂地撕扯着她。她猛地坐直身子，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你莫要拿我打趣，这种话……可不是随便说的。”
“我也心悦你。”这五个字在她心底疯狂叫嚣，可她不敢说，她怕这句回应会成为亲手将萧烬凰推向深渊的谶言。
你眼中的惊喜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让我心惊的苦涩与疏离。你坐直身子，仿佛我们之间隔着万丈深渊。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我没有……”我看着你，一字一句，无比认真。
我的认真似乎让你更加慌乱。你看着我，嘴唇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干涩得像是久旱的土地。那双总是从容淡定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如此明显的惊惶与无措。
我以为，你终究还是拒绝了。是啊，你是苏青棠，是镇塘城里人人称羡却又避之不及的白发海棠。而我，只是个在刀口上舔血的军阀，不知哪天就会马革裹尸。我有什么资格，去奢求你的垂青？
我苦涩地一笑，偏过头去，不愿再看你为难的模样。“罢了……”
“不是！”
我的话音未落，你便急切地开口，甚至伸手扳过了我的脸。你的指尖冰凉，带着微微的颤抖。银白的发丝随着你的动作晃动，在你焦急的脸上投下凌乱的影子。
“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你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急切，那份喜悦与苦涩的矛盾，在你眼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你知道的，我……”
“我知你心就好了……”我打断你的话，心中泛起一阵酸楚的暖意。原来，你不是拒绝，你只是……不敢。
“烬凰……”你指尖轻触我的脸颊，声音低哑，带着无尽的无奈与心疼，“我是怕，怕你只是一时冲动，更怕……”你顿住了，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我从你满是痛楚的眼神中读懂了那未尽之言。
更怕你的靠近，会应了那些关于你不祥的传言。
“我意已决，”我深情地凝望着你，握住你抚在我脸颊上的手，“勿需多言。”
我的坚定似乎给了你一丝勇气，却也让你更加痛苦。你的眼中瞬间蒙上了一层水光，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都倾诉出来：“可我……天生白发体弱，又有克亲之嫌，你真的不在意吗？”
终于，你还是将心底最深的恐惧说了出来。那些流言蜚语，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困了你这么多年。
我心中一痛，反手将你的手握得更紧，用我所有的力量与真诚，告诉你我的答案：“我不在乎这些，我只知道，我心悦你。我只知，我要的是你。”
话音落下，你的眼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你猛地扑进我怀里，双手紧紧环抱住我的脖子，将头深深埋进我的颈窝。温热的泪水浸湿了我的军装衣襟，也烫伤了我的心。
“我也心悦你……”你哽咽着，声音细若蚊蚋，“只是这世道，对女子多有不公，更何况是我这样的。”
我不在乎世道如何，我只在乎你。我轻轻捧起你的脸，用拇指为你擦去脸上的泪痕，柔声道：“在我心里，你与旁人并无不同。”
“可我在乎！”你忽然在我怀中用力摇头，白发蹭过我的脖颈，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你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双手死死拽着我的衣角，仿佛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不见，“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受到任何伤害，更不想让你被那些闲言碎语所困扰！”
看着你如此激动，我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怜惜。我将你紧紧拥入怀中，让你的脸贴在我的胸口，听着我沉稳有力的心跳。
“我既已决定，便不会后悔。”
我的承诺似乎让你找到了片刻的安宁。你靠在我的肩头，贪婪地感受着我的体温，心中五味杂陈。过了许久，你才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轻声问我：
“你……真的不怕吗？”
你的双手渐渐放松了力道，仿佛在这一刻，终于想通了什么。你决然地抬起头，那双被泪水洗过的凤眼，此刻亮得惊人。你与我对视，一字一句，像是立下了一个破釜沉舟的誓言。
“罢了，事已至此，我又何必再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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