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篇

北极的冰原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白光，连空气都像是被冻成了晶体。DODO冒险队的雪地车在冰面上碾出两道辙痕，虎鲨裹着三层羽绒服，还是冻得直跺脚：“这破地方比黑森林冷十倍！唐晓翼，你确定‘时光堡垒’在这儿？”

唐晓翼正用望远镜观察远处的冰丘，闻言回头踹了他一脚，自己却笑得眼睛弯起来：“当年我在这儿被困了三天，可比你现在惨多了。”他指着冰丘的凹陷处，“看到那道裂缝没？堡垒的入口就在下面。”

多多把围巾拉高，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扶幽，探测一下冰面厚度。”

“是、是！厚度足够，不过……下面有能量流动！”扶幽的探测仪屏幕上，绿色的波纹跳得欢快。

婷婷翻出亚瑟给的防寒手册：“裂缝里可能有冰缝，大家把安全绳系上。”

下到裂缝里，温度反而升高了些。冰壁上凝结着奇异的冰晶，折射出七彩的光，照亮前方一扇拱形石门——门上刻着星图，正中央的凹槽刚好能放下亚马逊带回的水晶。

“放进去试试。”唐晓翼示意多多。

水晶嵌入凹槽的瞬间，石门发出“嗡”的轻响，缓缓向两侧打开。里面不是想象中的堡垒，而是条长长的冰廊，廊壁上嵌着无数星砂，像把整个银河都装了进来。

“这就是……星之沙？”婷婷的声音带着惊叹。

最深处的冰台上，放着个琉璃瓶，里面装着流动的金色沙粒。瓶身刻着行小字：“每粒星砂，承载一个未说出口的愿望。”

虎鲨第一个冲过去，盯着琉璃瓶眼睛发亮：“我先来我先来！我愿望是天天有肉干吃！”

他刚要伸手，星砂突然飞起来，在他面前聚成个虚影——是他小时候掉进水塘，被爸爸捞起来打屁股的样子。虎鲨“嗷”一声跳开：“这啥玩意儿！怎么不是肉干！”

唐晓翼笑得直不起腰：“星砂读的是真心愿望，你那点出息。”

婷婷走过去，星砂聚成她外婆的样子，正坐在藤椅上给她缝书包。婷婷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小声说：“我想外婆了。”

扶幽的星砂变成了实验室，摆满了他发明的仪器，每个仪器上都贴着“成功”的标签。他推了推眼镜，嘴角忍不住上扬。

轮到多多时，他犹豫了一下才走过去。星砂盘旋着，渐渐聚成唐晓翼的样子——是三年前那个雨夜，对方把藏银刀塞给他，说“等我回来”的模样。

多多的呼吸顿了顿，星砂突然散了，又聚成冰岛极光下的场景，他和唐晓翼并肩站在极光站，手里的热可可冒着热气。

“喂，墨多多，”唐晓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不自然，“你的愿望……是这个？”

多多没回头，只是低声说：“不然呢？”

唐晓翼走上前，星砂突然飞向他，聚成一幅画面：多多举着引路者徽章，站在DODO冒险队中间，笑得比阳光还亮。

两人都愣住了。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星砂流动的轻响。

“原来你……”多多刚要开口，就被唐晓翼打断。

“少自作多情。”对方别过脸，耳根却红透了，“我是想看你什么时候能超过我。”

虎鲨在旁边看得一头雾水：“你们俩说啥呢？星砂咋不显示肉干啊？”

婷婷笑着拉走他：“别打扰他们啦，我们去看看别的星砂。”

冰廊尽头的光透过星砂照进来，在两人身上投下细碎的金斑。多多看着唐晓翼泛红的耳尖，忽然觉得，愿望说不说出口其实没关系——星砂已经把答案告诉了彼此。

“走吧，”多多率先转身，声音轻快，“去找下一个秘境。”

唐晓翼跟上他的脚步，故意撞了下他的肩膀：“等等我，墨章鱼。”

“唐老鸭，走快点。”

星砂在身后轻轻闪烁，像在为这两个别扭的少年祝福。或许最好的愿望从来不是索取，而是希望身边的人一直都在，能吵吵闹闹地走下去，把每个平凡的瞬间，都过成值得珍藏的冒险。

冰原上的雪地车又启动了，辙痕在白茫茫的世界里延伸，载着满车的星砂与念想，驶向更远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