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岛的光芒在视野里淡成一粒星子后，飞艇的导航突然跳出来一条新坐标——是亚瑟发来的，附言只有一句：“来看看老朋友。”
坐标指向一座无人问津的小岛，码头边停着艘熟悉的老帆船，船身的木纹里还嵌着当年远航时的海盐。亚瑟穿着件宽松的亚麻衬衫，正坐在甲板上钓鱼，看见他们来，笑着挥了挥手：“可算来了，我这鱼竿都快等锈了。”
“亚瑟！”婷婷率先跑过去，“您怎么在这儿？”
“等你们啊。”亚瑟收起鱼竿，鱼线末端挂着条银光闪闪的鱼，“知道你们闯过了浮空岛，特意备了鲜鱼汤。”
虎鲨的鼻子立刻嗅了嗅：“有鱼汤？还有肉干吗？”
“少不了你的。”亚瑟笑着指了指船舱，“扶幽的新发明我看了图纸，特意备了些零件，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唐晓翼靠在船舷上，看着亚瑟熟练地处理渔获，忽然说：“老东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浮空岛的事？”
“猜的。”亚瑟眨了眨眼，“当年你爷爷跟我提过，说那座岛藏着‘最真的答案’。”他看向多多，“看来你们找到答案了？”
多多想起水晶塔上的画面，耳根有点热：“算、算是吧。”
夕阳把海面染成蜂蜜色时，鱼汤的香气飘满了整艘船。虎鲨捧着海碗，喝得呼噜作响；婷婷和亚瑟聊着古籍里的秘闻；扶幽蹲在船舱角落，对着一堆零件比划；查理趴在多多脚边，尾巴尖偶尔扫过他的鞋跟。
唐晓翼碰了碰多多的胳膊，递给他半块烤面包：“刚才在水晶塔上，你看到老了以后的我，是不是觉得特帅？”
多多咬了口面包，含糊道：“没看清，光顾着看你抢柠檬糖的蠢样了。”
“嘿，你这小子……”唐晓翼作势要敲他，手落下来却轻轻弹了弹他的额头，像在弹掉不存在的面包屑。
夜色渐深，亚瑟的老帆船在海面上轻轻摇晃，像个温柔的摇篮。多多躺在甲板上看星星，唐晓翼在他身边躺下，两人之间隔着一拳的距离，谁都没说话，却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和海浪拍船的节奏渐渐合上。
“亚瑟说，下一个秘境在南极。”多多忽然开口，声音很轻，“说是有座冰下城，藏着能冻结时间的冰晶。”
“想去？”
“想。”多多侧过头，能看见唐晓翼眼里的星光，“你说，冻结时间是不是就能永远停在现在？”
唐晓翼笑了，也侧过头，鼻尖差点碰到他的：“傻不傻？永远停在现在，怎么看你以后被虎鲨抢肉干时跳脚的样子？”
多多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转回去看星星：“谁会跳脚……”
甲板下传来虎鲨的梦话，大概又在念叨肉干；婷婷的笑声混着翻书声，轻轻飘上来；扶幽的小台灯还亮着，映出他低头钻研的影子。
唐晓翼看着多多泛红的耳尖，忽然觉得，其实不用冻结时间也很好。现在的每一秒都这么鲜活——有吵吵闹闹的伙伴，有解不完的谜题，有身边这个会脸红、会嘴硬，却总能在关键时刻靠得住的队长。
“走吧，”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回飞艇睡，明天一早出发。”
多多跟着站起来，被他拉了一把才稳住。两人的手碰在一起，像触到了什么温暖的东西，又飞快地分开。
“南极很冷，”唐晓翼说，“记得多穿点。”
“你也是。”多多回了句，快步往飞艇走去，脚步却比平时轻快了些。
老帆船的灯在身后亮着，像颗温暖的星。飞艇缓缓升空时，多多回头望了一眼，看见亚瑟正站在甲板上挥手，唐晓翼的爷爷大概也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笑着看他们驶向远方。
南极的冰原还在等着，冰下城的冰晶还藏在未知的深处，但这些好像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还在一起，还在往前走，还能在每个平凡的瞬间里，找到藏不住的欢喜。
飞艇冲破云层，北极星在正前方闪烁，像在为他们引路。多多握紧手里的罗盘，唐晓翼靠在旁边看地图，两人的肩膀偶尔碰到一起，又像触电似的分开，却都忍不住弯了嘴角。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像这永不停歇的洋流，载着满船的星光与期待，驶向一个又一个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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