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直接把林溪逗笑了，眉眼弯起，像盛满了星光。
“陆砚琛喜欢我什么？喜欢我平凡普通，还是喜欢我连买本专业画册都要省吃俭用几个月？”
她这副自我贬低的模样让苏薇薇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林溪这叫平凡普通，那世上恐怕就没有好看的女孩子了。
苏薇薇用那双明媚的杏眼上下打量着她，最后目光落在她纤细却不失柔美曲线的腰身上。
“唔…说不定，陆砚琛就是眼光独到，发现了某些……内在美呢？”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意有所指。
“你少来！”感受到闺蜜戏谑的目光，林溪耳根微热，嗔怪地推了她一下，“别胡说八道……”
“我说真的！”苏薇薇凑近，压低声音，“就你这气质，这身段，穿个麻袋都好看。稍微打扮一下，还不得把那些男生迷得晕头转向？你就是太不注重这些了！”
“没必要，”林溪蹲下身，找出一个干净的纸袋，小心地将那件针织开衫叠好放进去，“我的钱有更重要的用处，比如下学期的颜料费。”
提到钱，苏薇薇关切地问：“对了，叔叔阿姨那个小吃店最近怎么样？上次听你说生意不太好，房租有着落了吗？要是需要的话，我这边……”
“没事，都解决啦，”林溪打断她，语气轻松，“我最近接了几个商稿，加上开学后学生多了，店里生意也好转了，别担心。”
其实林溪没说的是，最艰难的时候，爸爸凌晨就去批发市场帮人搬货，妈妈一个人守店到深夜。
她不说，并非觉得难堪，只是不想让闺蜜为自己操心。
自己的生活尚且如此局促，还去幻想陆砚琛那样的人，真是可笑又荒唐。
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是云泥之别。
第二天中午，南艺校园。
下课后，林溪提着从干洗店取回的袋子，想着尽快把衣服还给陆砚琛，彻底断了念想。
她实在鼓不起勇气当面找他，便悄悄拉住苏薇薇：“薇薇，能不能拜托你，把这个交给周屿学长，让他转交给陆砚琛？”
“周屿这两天跟着导师去外地开会了呀，”苏薇薇嘴角噙着狡黠的笑，“还个衣服而已，你自己去嘛？”
“我……”林溪语塞，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苏薇薇可不给她退缩的机会，一把挽住她的胳膊，“走啦走啦！我刚听说，陆大才子今天在体育馆打篮球呢！”
林溪：“……”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南艺体育馆。
篮球场边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大多是慕名而来的女生。
陆砚琛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运动T恤，额上戴着黑色吸汗带，碎发被汗水打湿，几缕贴在额前。他身形挺拔，动作流畅，即使在激烈的对抗中，也带着一种闲适的清贵气质。
他运球突破，一个干净利落的假动作晃过防守队员，起身跳投，篮球划出优美的弧线，应声入网。
场边顿时爆发出阵阵尖叫。
“天啊！陆砚琛连打球都这么帅！”
“成绩好长得帅还会打球！这是什么完美人设！”
“我要不行了！他看这边了！”
角落里的林溪看得有些出神。
她从未想过陆砚琛在运动场上也如此耀眼。
高中时他总是一个人待在图书馆或实验室，她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独行侠”。
原来，他只是不想，而非不能。
苏薇薇用手肘碰了碰她，调侃道：“啧啧，没想到陆砚琛还有这一面，是挺吸引人的哈。”
林溪回过神，拉了拉闺蜜的衣角，“我们走吧。”
“啊？你不是来还衣服的吗？”
“不了……人太多了，下次吧。”林溪低声说，眼神有些躲闪。
“怎么？怕成为女生公敌？”苏薇薇挑眉。
林溪默认了。喜欢陆砚琛的人那么多，她不想惹任何不必要的关注。
话音刚落，人群忽然一阵骚动。
一个穿着优雅长裙、气质出众的女孩，拿着一瓶水和干净的毛巾，笑意盈盈地走向刚下场的陆砚琛。
女孩容貌秀丽，举止大方，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家境优渥、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孩。
她声音温柔地将水递过去：“砚琛学长，喝点水吧。”
陆砚琛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淡淡颔首：“谢谢。”随即接过了水瓶。
林溪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泛起一阵微不可察的酸涩。她下意识地别开脸，假装整理额前的碎发。
她认得那个女孩，是音乐系的才女李舒言，父亲是知名学者，家学渊源。她和陆砚琛站在一起，宛如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连周围的喧嚣都仿佛为他们让路。
苏薇薇不屑地撇撇嘴：“嘁，又是她，真会挑时候献殷勤。”
林溪有些好奇：“你好像不太喜欢她？”
“物以类聚呗，”苏薇薇轻哼一声，“她那个闺蜜，就是我们舞蹈队那个总爱出风头的柳依依，仗着家里有点背景，眼睛长在头顶上。李舒言看着温柔，能和柳依依玩到一起，能简单到哪里去？”
林溪望着球场方向，轻轻叹了口气：“可是……他们看起来真的很般配。”
“般配什么呀？”苏薇薇不以为然，“不过是投胎技术好了点。我要有那条件，我还能去维也纳金色大厅开独奏呢！”
说到投胎，苏薇薇家是典型的知识分子家庭，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虽不比大富大贵，但底蕴深厚。而林溪的父母早年从县城来到南城，经营着一家小小的早餐店，起早贪黑，勉强维持生计。
所幸父母恩爱，对林溪极尽疼爱，给了她一个充满烟火气的温暖家庭。这是林溪最大的财富。
但这种幸福，与苏薇薇、与李舒言、尤其是与陆砚琛那个世界所理解的“幸福”，恐怕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
心里忽然有些闷，像被柔软的湿棉花堵住了呼吸。
林溪用力咬了咬下唇，挤出一个笑容：“我们走吧，有点饿了，去食堂吃饭好不好？”
“好呀。”
两人刚要转身离开，一道清冽的男声自身后响起，穿透了嘈杂的人声，清晰地落入林溪耳中。
“林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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